第二十八章 初学者

第二十八章 初学者

今天很开心，凌羽直到半夜才回到家。

扑通——他浑身无力，疲惫地扑到沙发上，双目微闭，唇角还沾着夜露的凉意。腰间的星玄剑化作一道流光，“咻”地掠至眼前的桌子上，剑身轻颤时，他睫毛倏地抖了抖，指尖无意识地蜷进沙发垫里。凌羽见状立刻挺身坐起，喉结滚动着吞咽口水，忽然想起洛璃还要指导自己修行，目光慌忙在剑身上逡巡。

星玄剑在桌面上方轻轻晃动，最终平躺在他眼前，剑尖指向前方。剑身上泛起一层微光，一个模糊的小小身影若隐若现——洛璃的虚影蹙着眉尖，唇角还带着一丝不耐，月白衣袖被无形的气流掀起边角，像片即将飘落的梨花瓣。随着凌羽修为提升，虽只有明心界二重，但她的睫毛已能在眼下投出细影，指尖还隐隐透着淡金光泽。

“我来此界已有月余，恢复大半。”洛璃开口道，声音清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云纹，“虽无躯体，灵魂却愈发凝实，或许不久便能化形至正常大小。”她说话时下巴微扬，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倒像是在炫耀一件得意的功绩。

眼前的她像个精致的手办，五官秀美，鼻尖还凝着半点剑光，身着仙侠服饰，衣带随风轻飘，小巧而可爱，只是眉峰微挑的模样，倒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小傲娇。

“凌羽！”见他盯着自己发饰走神，洛璃忽然叉腰嗔喝，耳坠上的红宝石在剑光里闪过微光，“魂儿被勾走了么？”

“啊！在的。”凌羽猛地回过神，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手指慌乱地扯了扯歪斜的衣领，“对了，你刚才说要指导我修行。”他低头时，余光瞥见洛璃唇角划过一丝极浅的弧度，像春雪初融时的涟漪。

“嗯。你属火象，火系术法最为得心应手。”洛璃道，指尖轻点剑身，眼底掠过一丝赞许，“养气诀修行后，体内灵气已足够支撑进阶术法，此前的练习也能派上用场了。”她说着转身，广袖拂过剑身时，发尾的流苏恰好扫过凌羽僵硬的手腕。

“现在，再在手心催出火焰。”

凌羽照做。比起最初的小火苗，如今的火焰已颇具规模。他清晰感受到体内灵气正源源不断涌入掌心，牙关轻咬，眉峰微凝，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偷瞄洛璃——她正垂眸盯着他的掌心，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唇角抿成一条专注的细线。

“从前火焰依托手掌为媒介，因身体是载体的一部分，更容易掌控。”洛璃解释道，忽然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吓得他指尖一颤，火焰险些熄灭，“前几次脱离手掌时明显削弱，现在尝试让火焰脱离手掌，同时保持旺盛。”她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在剑柄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像在给某个迟钝的学生打拍子。

凌羽运气，火焰渐渐离开掌心。随着距离拉远，消耗陡然增大——这并非发射火焰，而是需要持续控制，他能感觉到一股外力试图将火焰拽离掌控，鼻尖很快沁出细汗，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洛璃见状，眉峰倏地拧紧，指尖在虚空中划出半道剑诀，却在触及他颤抖的手腕时，又悄然收了回去。

见他憋气用力，洛璃道：“保持这种状态，到极限时再将火焰收回掌心。”她的声音忽然放软，像是怕惊散了那团摇摇欲坠的火光，眼底泛起细碎的光，像倒映着万千流萤。

凌羽咬牙提气，全力催动灵气。火焰光芒大盛，给灯光笼罩的房间添了一层浓烈的火红色，也将他紧抿的唇角和洛璃微扬的眉梢，都染成了温暖的橙红。

……

以凌羽目前的实力，自然无法坚持太久。当他感觉尚有余力站稳时，并未强撑——欲速则不达。他控制火焰回到掌心，握拳一收，光芒消散，房间暗了几分。洛璃望着他微微发颤的指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却又在他抬头时迅速抿成一条直线，耳尖的红宝石坠子晃了晃，像藏着个偷来的秘密。

“不错！”洛璃的声音带着肯定，指尖轻轻拂过剑身，不让他看见自己凝聚出的几缕微光——那是怕他力竭，悄悄准备的护持灵诀，“初学者能做到这般已属不易，何况你资质平平。看来用不了多久了。”她说着转身，发间银铃轻响，却没让他看见自己眼底跳动的、比火焰更明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