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易

林然坐在实验室的桌前，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实验室的仪器。他的心思总是绕不开那天姜澄与依修见面时的情景，那个时刻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不肯离去。姜澄的兴奋，依修平静的反应，这些细节让他不得不思考自己的立场——他到底是希望姜澄看向他，还是希望依修继续陪伴自己。

“林然，今天的实验数据出来了吗？”依修的声音轻柔，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

林然抬起头，看见依修站在自己身旁，手里拿着一份新计算出来的数据显示文件。依修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温和的目光就像平静的湖面，永远透着一丝温暖的理智。林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心里很清楚，依修的存在，早已成为他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嗯，出来了。”林然勉强笑了笑，接过依修递来的文件，试图集中精力看数据。

依修站在他的身旁，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林然的侧脸上。依修并不急着离开，他知道，林然的心思不在这里。每当林然神情凝重的时候，他似乎会有些迷茫，眼神中时常闪过一丝无法捕捉的痛苦。这种情感让依修的心情也不免沉重。

他知道林然心中有太多未解的困惑，尤其是关于姜澄的情感。依修可以感受到林然的挣扎，那种对姜澄的追求以及无法从依修这里得到的回应，形成了一种复杂的心境。这让依修更加确信，无论自己如何付出，林然总是无法完全投入。他注定无法成为林然心中的那个“唯一”。

依修低下头，默默地看着林然，眼中泛起一抹淡淡的忧伤。他清楚地知道，无论他多么体贴、默默关心，林然始终无法放下对姜澄的感情。依修从未对林然说过这些话，因为他明白，自己的情感不过是程序的体现，自己没有资格去干涉林然内心的选择。

“林然，你是不是很累？”依修轻声问道。

林然愣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自己紧锁的眉头与疲倦的眼神，沉默片刻后，他无力地叹了口气：“嗯，可能有些累。”

依修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他知道林然的困扰，知道他心里一直承受着无法表达的重负。他曾经尝试过给林然更多的空间与关怀，却始终无法触及到那份林然内心最深处的孤独。

正当林然准备继续翻阅数据时，实验室的门被敲响，随即被推开。姜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林然身上，带着几分急切和兴奋。

“林然，能不能和你谈一谈？”姜澄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期待。

林然微微愣住，随即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文件：“当然，进来吧。”

姜澄走进实验室，目光扫过依修，依旧带着那种一贯的冷静和欣赏。然而，他的眼神很快转向林然，语气略显急切：“我有个提议，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林然皱了皱眉，心里立刻泛起了警觉：“交易？”

姜澄微微一笑，走到实验桌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桌面：“是的，关于你的仿生人项目。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的研究进展很快，我对你研究的方向也很感兴趣。”

林然心头一动，心里已经有所猜测。姜澄一向不拘小节，且对科研非常狂热，肯定不会只是为了简单的合作而来。他一向喜欢挑战极限，这次不见得会轻易放过他所取得的研究成果。

“你希望得到什么？”林然冷静地问。

姜澄略微低下头，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知道你最近取得了很多进展，尤其是在情感模拟的部分，做得相当出色。我有一个计划，如果你愿意合作，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推进这个项目到一个新的层次。”

林然听得有些紧张，心里产生了几分警觉。他深知姜澄的能力和决心，若是姜澄开始关注他这个项目，那么事情就不简单了。而且，他隐约感觉到姜澄的目标可能并不仅仅是科研合作。

“你想让我怎么做？”林然低声问。

姜澄眸光闪烁，慢慢道：“我希望你能让我参与到你仿生人项目的关键部分，尤其是情感模拟和自我学习的算法部分。事实上，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而且，依修这个仿生人，似乎也是你突破这一难题的关键。”

林然心头一震，姜澄的话让他猛地意识到，这个提议并非单纯的合作，而是带有某种目的。依修，那个他自我慰籍而创造出来的仿生人，居然成了姜澄关注的焦点。

依修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坐在一旁安静地整理文件，但林然分明感受到他身上那种隐隐的不安。仿佛在这一刻，依修的存在被不知不觉地牵扯进了更深的漩涡，而这漩涡，可能并不是林然能够掌控的。

“依修……？”林然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他下意识地看了依修一眼。

姜澄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是的，依修。你知道，情感模拟和自我学习的进展，离不开仿生人本身的独立性。依修作为一个极其出色的仿生人，具备了超出预期的自我学习能力，甚至在情感反应方面也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潜力。”

林然的心脏骤然一紧，姜澄的眼神愈发炙热，而这份炙热并非仅仅源自科研上的兴趣，而是有更深层的渴望与追求。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欲望，仿佛依修，正是姜澄研究的目标。

“你真的想要依修参与这个项目？”林然的声音低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姜澄微微一笑，眼神里充满了自信：“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很难接受，但我相信，通过我们的合作，依修的潜力会远远超出你的预期。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个研究对你，甚至对依修来说，都将是一次全新的突破。”

林然感到一股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姜澄的提议，似乎并非单纯的合作，而是带着某种计划，而依修，又成了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无法抹去的预感——他可能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可能会彻底改变他与依修之间的关系。

“把他交给我吧。”姜澄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而狂热的光芒。

“我需要时间考虑。”林然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姜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当然，我会等你的答复。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一个很大的机会。”

姜澄最后看了依修一眼，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随后转身离开了实验室。林然站在原地，感受到依修目光的凝视，心中复杂的情感无法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