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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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来没多久，哥哥就出来了。

风吹过少年的刘海，他眉眼还是低垂看着手上的书，一副特别乖巧的好学生样子，乳白色月光把他整个人衬得都格外漂亮好看。

杨博文身上的校服也是二手的。当时订校服就没跟着学校定，交一百多买的崭新校服换成十块钱就能买一套的二手校服。

不算新的颜色，被杨博文的手洗了两遍，洗得校服都泛白，全是栀子花香。那是洗衣粉的气味，不算浓厚，没穿多久就被杨博文身上的甜淡的气味掩盖。

虽然还是有栀子花的味道。

杨博文特别香。他用的沐浴露很便宜，不像他给陆妤烟，总从网上订好牌子给她，他都是这堇城某条街里的杂货店买大罐的沐浴露，便宜还量大。

廉价劣质的香味像是化学香精随意调和。永久地在杨博文身上留下痕迹。但是很香，他喜欢把澡洗得特别干净，涂好多沐浴露。

什么都习惯性地省，就这点不省。好像香气就能掩盖掉他身上一切的自卑和不堪一样。

陆妤烟“哥哥。”

她身上烟味散了。也闻不出什么来。

很乖巧地管杨博文叫哥哥。投过去的眼神也温和而亲密。

至少陆妤烟是栀子花和化学香精的信徒。她扑过去，杨博文就下意识张开怀抱接住她。

陆妤烟趁机环住他的腰，擦着他的下巴尖儿有一下没一下地叫哥哥。说哥哥你怎么才出来我等你好久，说哥哥不要看书了月光太暗。

杨博文“多大了还这样，一点不知道分寸。”

话这么说，也没真的想怪陆妤烟。杨博文抬手揉揉她脑袋，笑弯了眼睛。整个人就显得特别温柔。

他当然不知道她隐秘的心思。此刻他沉浸在亲情的温馨，全然不知陆妤烟对自己的缱绻。

或许就在这一秒，在陆妤烟脑袋里就已经是他被她圈在怀里，身子最好是光裸颤抖的。因为陆妤烟觉得这才算毫不隐瞒，她爱杨博文的全部。

杨博文习惯性穿长袖和长裤。因为十二岁那年家里突发火灾，他都已经在外面了，却义无反顾冲进来抱起陆妤烟就往外跑。

那年的夏天。他穿着短袖和短裤。火燎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一边的小腿被留下惊骇的烧伤，胳膊又被什么坍塌的东西划开一道，留下丑陋的疤痕走向。

他习惯性地遮挡。在家里也是。换上长袖长裤的睡衣，累得躺倒的时候也会下意识蜷缩做保护姿态。

陆妤烟“哥哥。”

他太累了。以至于睡得太沉。陆妤烟不会把这些归咎于杨博文睡前的牛奶。

她俯身，轻轻掀起他的裤管，烧伤留下的疤痕暴露在视野中。

然后她低头，无比虔诚的亲亲他的膝盖，从膝盖亲到小腿上的疤痕。

指腹摸索着那刺目的痕迹。心里却在笑。

陆妤烟“杨博文，这是你为了我留下的痕迹。”

我们共同淋雨，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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