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弦斜靠在树杈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满眼幽怨……啊呸,无奈地看着他,直看得老痒浑身发毛,讪笑道:“那你先睡会吧……”
“算了,我活动活动。”陈弦轻叹了口气,没有回头,“你们吃完就睡吧,我守着。”
“那……”吴邪原本想过去拉他的,但一路过来,这支队伍的领导者已然确定,只好将那两把枪放在他旁边,“枪给你。”
陈弦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下面的黑暗,那种莫名的亲和还在他身上涌动,心中几乎有些急切想要去接近那群面具猴子。
不仅是下面,他甚至隐隐有些感觉到,青铜树的上面,同样有这种令他感到亲切的东西。
只有我一个人有吗……
陈弦用余光注意了一下其他人,他们已经开始找姿势睡觉了,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那么……便是他一个人的独特了。
“蛇虫血,一种苗族人长期与蛊虫蛇蟒相居,形成如此一种天生的自然气息……”
张先生对于他身上特殊血脉的解释只有这些,难不成,这些猴子和苗人有关系?不可能啊……
“小家伙,下去帮我看看吧,那到底是什么呢……”陈弦见那几人都睡了,从贴身的包里拿出来那个罐子,放出那只红色的鳖王,轻声道。
小小的红斑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像是一滴落入大海的牛奶,再也找不见踪迹。
但陈弦还能感觉到它,自从回了长沙,他翻了不少古籍,店里十几年前的拓本都让他找出来了,最终是找了好些奇奇怪怪的法子,三天两头再划个手指喂这小虫子,似乎也有些效果。
不久后,他心头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就像是……土匪头子遇上正规军?什么鬼。
嗯……没有恐惧,对方实力在鳖王之下。也并没有惊动对方,看来那些「猴子」与鳖王没有恶意,反而是一种……熟悉感?像是……同类?
这时候,整颗大树颤抖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上面下来,很快传来一连串沉闷的响声,一个黑色的东西掉了下来。
陈弦向右边探出身,有所预料地薅住了吴邪的领子,在那个东西彻底砸下来的时候,吴邪几乎掉了下去,却被陈弦又拽了回来。
陈弦默默在心里想着,这只是因为吴邪是吴家的独苗苗,要是他出了事,他可不好交代。
他鼻腔中透进浓烈的血腥味和酸臭味,看来是个人,此刻正被好几根树枝插了个透心凉。
陈弦走过去扒拉了一下那人的脸,嗯……有点眼熟,是谁来着,他回过头来想叫吴邪几人,老痒却已经过来了,惊奇地叫道:“这不是那龟儿的泰叔嘛?!”
“啊,这是泰叔?”陈弦愣了愣,皱眉又看了一遍,恍然大悟般惊呼道,“奥,我说怎么这么眼熟!”
老痒的嘴角微微抽搐,却看到凉师爷走过来看了看这具泰叔,伸手按了按他的胸膛,泰叔的嘴里立刻涌出血来:“高空坠落,内脏都碎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还有百来米呢,摔成这样正常,只是怎么会掉下来,内讧了?”陈弦下意识向上看了一眼,但上面的东西基本都看不清。
“百来米?!你们……怎么……”凉师爷满脸震惊。
“啊,咳咳,那什么,你错过了一点点东西,不碍事哈。”陈弦默默撇过头去,他们讲到这个时,凉师爷被他一手给敲晕了。
老痒倒是积极,直接过去解那泰叔的背包,这时候,听到吴邪那边传来他结结巴巴地叫声。
“小小小小弦这……”
陈弦扭过头,看到吴邪正和那只鳖王大眼瞪小眼。
方才泰叔突然掉下来,他便忽略了与鳖王的感应,没想到这家伙这会又上来了,又刚好和吴邪撞了个对脸。
“回来回来。”陈弦忙招了招手,轻声把那小虫子叫回罐子,有些歉意地看了眼吴邪,对方已经吓懵了,谁能想到走到哪都有这东西。
“咳,那个……你知道的。”陈弦走过去在他耳边道,吴邪是这群人中唯一认识鳖王的,好在他也知道这虫儿的来历。
“诶,这东西……”凉师爷也跟了过来,看着陈弦包里盖子虚掩着的小罐子,一脸新鲜,还想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