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初氏老宅的走廊正在融化。
不是火灾般的炙烤,而是像蜡烛遇热般扭曲垂落;墙纸上蔷薇花纹逆向蔓延,祖父的挂钟秒针抽搐着倒退,血腥味与童年草莓冰淇淋的甜腻在空气中对冲。
初爕骞踩着粘稠的地板,机械眼裂成蛛网状红光;视网膜投影疯狂计算着熵减数据,最终定格在惊悚结论:「空间曲率异常——观测者介入概率98.7%」。
"砰!"他踹开了初画卧室门的瞬间,时间骤然凝固了起来。
六岁的初画正踮脚把泰迪熊塞进衣柜,蜡笔涂鸦散落满地,但在衣柜镜面的倒影里——成年初画穿着染血的病号服,指尖按在镜面上,与她动作完全同步!
"哥哥。"小女孩突然回头,瞳仁里漩涡般转动着数据流,"你找到我的小熊了吗?"
——二十年前她走失后说的第一句话!
初爕骞的机械臂猛地刺向衣柜!
同一时刻的北极基地,七具培养舱同时炸裂。
营养液像凝固的翡翠溅落地面,赤裸的白敬亭克隆体跨出舱门,他们的步伐完全同步,脚掌触地时发出金属共振声,后颈的蜘蛛胎记连成脉冲光网。
"阻止脑波同步!"初晨曦的手术刀甩向主控台。
可是太迟了……克隆体1号突然撕裂自己的胸膛!肋骨如齿轮展开,露出胸腔里闪烁的蝴蝶芯片组——那正是初爕骞收藏的"最佳哥哥徽章"同款材质!
「密钥对接开始」
冰冷的电子音中,六具克隆体同时将手指插进太阳穴,蓝色血液顺着他们苍白的皮肤淌下,在冰面蜿蜒成初氏大厦的结构图。
"他们不是容器!"初景湛的防护罩被数据流击碎,"是活体信号塔——"
话音未落,监控屏闪过横店车祸画面:卡车司机后颈的蜘蛛烙印,正与克隆体1号胸口的芯片同步闪光!
没过多久,初画在医疗舱里睁开了眼睛。
心电监测仪显示她已死亡17分钟,但视网膜正不受控地投射代码暴雨:
【记忆碎片#732加载失败】
【情感模块强制覆盖】
【痛苦记忆清洗进度89%】
"白敬亭"俯身按住她颤抖的肩膀,袖口滑落的手腕内侧,微型投影仪正显示着北极克隆体的实时数据:
"马上就不痛了......"
剧痛撕裂了初画的颅骨!被删除的记忆如山洪决堤:五岁实验室里,乔褚烬切下她的耳后胎记移植给机械熊;车祸前0.03秒,她其实喊的是"小心克隆体六号!"那枚染血的蝴蝶芯片——是她从休眠舱里白敬亭掌心抠出来的!
"呃啊——!"
初画突然暴起,指甲狠狠抠进"白敬亭"的眼眶!塑料假眼球滚落在地,露出底下猩红的机械传感器。
老宅的时空裂缝正在扩张,初可爱穿着沾水的公主裙,在倒流的雨滴里跳房子;她每跳一格,初爕骞就咳出一口血——小女孩的落点正对应他机械眼的损坏区域。
"舅舅陪我玩呀!"她笑着举起了蜡笔;鲜红的蜡油滴在融化的地板上,竟变成初画车祸现场的血迹分布图!
初爕骞的机械臂突然解体重组,化作数据链缠向衣柜,当锁链触碰镜面的刹那——镜中成年初画的手,也同步按住了现实里六岁初画的肩膀!
"终于见面了,哥哥。"两个初画同时开口,音轨重叠成诡异的和声:"小熊说我该走了。"
衣柜轰然炸开!泰迪熊端坐在彩虹小马上,棉花填充的身体里伸出数百条光纤触须,正链接着——休眠舱里真正的白敬亭!
"认知纠正程序启动。"泰迪熊的纽扣眼睛射出红光,整个老宅变成了巨大的全息投影。
北极基地监控画面里,七个克隆体正在融化,他们胸口的蝴蝶芯片飘向空中,拼凑出触目惊心的真相:初画第1-500次循环死亡记录:横版卷轴般展开的屠杀清单,每次死亡现场都有泰迪熊的残骸,第731次车祸时,卡车后备箱滚落同款彩虹小马。
"南宫朔的量子映射..."初景湛突然狂笑,"我们都被观测者骗了!"
泰迪熊的触须猛地刺穿初爕骞的机械眼!剧痛中,最后的密钥被激活:
【观测者日志#000】
「实验体初画意识备份完成」
「载体:初爕骞右眼生物芯片」
「执行者:白敬亭(原型机第0号)」
休眠舱里的白敬亭突然睁开双眼!与此同时,整座城市也陷入了黑暗。
七百万人手机强制弹出同一个画面:泰迪熊端坐在血色游乐场,童声吟唱着初画最爱的摇篮曲;曲调在副歌部分急转直下,旋律竟与北极克隆体融化时的尖叫波形一致!
"游戏结束。"成年初画的手穿透镜面,染血的指尖点上初爕骞的眉心。
剧痛化作数据洪流冲进他的大脑:六岁初画被绑在手术台,泪眼模糊地看着乔褚烬将小熊塞进衣柜;十二岁大火夜,白敬亭的克隆体将她推出火场,后背烧出锁链状焦痕;北极基地的自爆,是他亲手按下按钮——只为炸毁第731个克隆培养舱。
"这次…..."现实中的初画从医疗舱站起,扯掉了浑身的导管:"换我保护你们。"
在初可爱尸体投射的全息影像里,在北极融化的克隆体残骸上,在休眠舱白敬亭突然弯曲的手指间——三双眼睛同时眨了一下。
泰迪熊的彩虹小马突然碎裂,露出核心的金属烙印:「观测者清除倒计时:00: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