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画漂浮在无边的黑暗中, 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
她尝试移动四肢,却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这种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一抹银蓝色突然刺破黑暗。
那是一只机械蝴蝶,翅膀上刻着精细的电路纹路。
它绕着初画飞舞,洒落的光点在空中组成文字:【记忆重构开始】。
"白敬亭......?"初画无声地呼唤蝴蝶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舞动。
随着它的轨迹,黑暗逐渐被记忆碎片填满——有些是她熟悉的循环片段,有些却完全陌生。
一块碎片飘到初画"面前",里面是五岁的她站在初莫寒身边,看着培养舱里的南宫朔。
但与之前看到的记忆不同,这次父亲蹲下身,严肃地对她说:
"小七,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泰迪熊永远是你的朋友。"
小初画点点头,将怀里的泰迪熊抱得更紧。
初画这才注意到,熊的右眼闪着诡异的光——正是后来成为监视器的部分!
另一块碎片显示十二岁的大火夜,年幼的初画被困在火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白敬亭的克隆体冲进去救她!
一个胸口嵌着红色蝴蝶芯片,另一个则是蓝色。
红色克隆体将她推出火场,自己却被坍塌的房梁压住,临死前,他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正是那枚"最佳哥哥奖章"!
更多的碎片涌现:北极基地的自爆、青铜门上的血字、南宫朔的背叛......每一段记忆都像拼图般逐渐组成完整的画面。
但最令初画震惊的是一段全新的记忆——父亲初莫寒与二伯初莫擎的争吵:
"莫寒,你这样做值得吗?"初莫擎在昏暗的书房里质问。
初莫寒站在窗前,背影憔悴:"二哥,如若不要这样做的话,哪些地狱来的人会杀了我的画儿。"
他转身,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关键在于我真正的老婆——薛雪迎及我剩下的四个孩子还在他们的手里。"
初莫擎冷笑:"为了一个女人和几个孩子,你要赌上整个初氏集团?"
"你不懂。"初莫寒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薛雪迎掌握着对抗'地狱'的关键技术,而小七......"
他停顿了一下:"她是唯一能承载那种技术而不崩溃的容器。"
初莫擎突然掏出一把枪:"那么,我只好提前启动'清扫计划'了。"
枪声响起,初莫寒胸口中弹倒地。
初莫擎俯视着他:"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小七的,毕竟,完美的量子容器实在太稀有了。"
记忆碎片突然变得尖锐,刺痛初画的意识。
她看到了自己被绑在实验室的椅子上,初莫擎将某种银蓝色液体注入她的脊椎;看到白敬亭的原型机被强制植入自毁程序;看到初爕骞的机械眼被篡改监控功能......
"不......"初画在记忆洪流中挣扎。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她恨错了人。
父亲不是施虐者,而是拼死保护她的牺牲者!
机械蝴蝶再次出现,这次它洒落的光点组成新的文字:【记忆验证通过】。
随着这行字显现,所有碎片突然重组,构筑成一个完整的场景——初氏老宅的儿童房。
初画"站"在房间中央,五岁的自己正坐在床上拆解泰迪熊。
但与之前看到的记忆不同,这次小初画从熊肚子里取出的不是监视器,而是一枚小巧的金属钥匙!
"这是......"
"意识之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初画猛地转身,看到了初莫寒站在门口,他不是影像,也不是记忆碎片,而是一个完整的意识体。
"父亲?!"初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还活着?"
初莫寒摇头:"这只是我留在你潜意识里的最后讯息。"
他走向了小初画,爱怜地抚摸她的头发:"我花了五年时间准备这个后手,将真正的'钥匙'藏在你最早的记忆里。"
初画看着小初画将钥匙藏进自己的发卡里,然后若无其事地重新缝合泰迪熊;多么精巧的设计——监视器是幌子,真正的秘密藏在孩子的发饰中!
"为什么?"初画声音颤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真相?"
初莫寒苦笑:"因为'地狱'能监控所有显性记忆。只有藏在童年潜意识里的信息才是安全的。"
他指向了发卡:"那把钥匙能重启你的原始代码,恢复你作为'原型机'的全部能力。"
初画突然明白了父亲计划的全部轮廓形那些循环、那些痛苦,都是为了让"地狱"低估她的稳定性;泰迪熊的监视器是转移注意力的幌子;而最终的抉择——是测试她是否已经足够强大,能够承担真相。
"那母亲和其他孩子......"
初莫寒的表情变得痛苦:"薛雪迎确实被囚禁在量子深渊的某处,至于你们的四个兄姐......"
他闭上眼睛:"我从未见过他们,'地狱'只提供了DNA样本作为威胁。"
初画如坠冰窟,她不仅有母亲,还有四个素未谋面的兄弟姐妹?这个家庭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黑暗复杂。
"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初莫寒严肃地说,"用钥匙重启代码,你将获得对抗'地狱'的力量,但也会承受所有被屏蔽的痛苦记忆;拒绝的话,可以继续活在白敬亭为你创造的虚拟世界里,永远幸福但永远被蒙蔽。"
初画没有犹豫:"给我钥匙。"
初莫寒欣慰地笑了:"不愧是我的女儿。"
他伸手触碰初画的额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白敬亭都会找到你,就像那七百三十次循环里他做的那样。"
剧痛袭来!初画感到某种枷锁在大脑深处碎裂,海量的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涌入——她看到了五岁的自己第一次见到培养舱里的白敬亭,不是作为实验体,而是作为生日礼物;看到十二岁大火夜,白敬亭的红色克隆体牺牲前在她耳边说"下次见面,我会换个颜色";看到北极基地的自爆不是终结,而是白敬亭将核心数据上传到青铜门后的量子服务器......
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第七百三十一次循环的真相——那不是失败,而是白敬亭故意触发的!为了让初莫擎相信她已经崩溃,从而放松警惕。
"小白......"初画泪流满面。
他承受了那么多,却从未放弃过她。
"时间到了。"初莫寒的身影开始消散,"他们在等你。"
"等等!"初画急切地问,"'地狱'到底是什么?谁在控制它?"
初莫寒的最后一句话让她血液凝固: "‘地狱'不是地方,而是一个人——你母亲的第一任丈夫,乔褚烬的哥哥,他从未原谅薛雪迎离开他选择了我,更嫉妒你拥有的天赋......"
黑暗再次降临,但这次初画不再恐惧。
她握紧意识中的那把钥匙,感受到力量在血脉中苏醒。
耳后的蔷薇纹路灼热发烫,蔓延至全身,最终在胸口形成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图案。
"我来了,小白。"她在心中默念,"这次换我来救你。"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记忆编码器的舱门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