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水一战

司越秋席地而坐，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战术匕首的刀柄，垂眸陷入沉思。昏暗的应急灯下，他眉间凝结的霜雪般的冷意愈发浓重。

"等等——"他突然睁眼，黑曜石般的瞳孔闪过锐芒，"你说前两次行动失败，第三次才成功。每次行动时，丧尸数量有变化吗？"

萧景恒背靠斑驳的水泥墙，喉结滚动着回忆。每一次重生都像在沙漏里挣扎，明明只比上一次多支撑了短短几秒，可丧尸数量却在诡异地锐减。前六次行动，尸潮规模几乎如出一辙，直到最近两次，数量突然断崖式下降——与他们死亡前最后一瞥所见完全吻合。就连司越秋加入的那次，丧尸也反常地稀少。

"这就像..."萧景恒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指尖狠狠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数量不够。"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惊得墙角的铁皮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司越秋利落地起身，战术靴踏在开裂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门外，冷栖苍白的脸上布满血痕，平日里如淬了冰的凤眼此刻泛起水光。"哥...齐铭被抓伤了。"

三人飞奔穿过弥漫着腐臭味的走廊，只见二十余人围在宿舍门前，自动让出一条通道。房间里，齐铭倚着血迹斑斑的床头，双手被浸血的床单死死捆住，脖颈处的止咬套勒出青紫痕迹。伤口上方的止血带深深陷进皮肉，殷红血珠顺着绷带缓缓渗出。

"还没变异。"萧景恒单膝跪地，轻轻挑起齐铭的眼皮查看瞳孔。

"用我做实验。"齐铭剧烈喘息着，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那晚在车上...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死寂的空气里，司越秋与萧景恒对视一眼。那晚的对话其实没有想要避开他们。

他们有怀疑过质疑过，最终发现那又能怎样，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主动出击。

此后的战斗陷入噩梦般的轮回。三十七个血色黎明，三十七次浴血重生。每一次倒下，都在尸山血海中多争取几秒；每一次爬起，都发现身边的战友又少了几个。当幸存者锐减至十人时，他们终于站在了尸潮的核心区域。

"多少次了。"司越秋托起萧景恒满是胡茬的下颌，短匕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冷光。

“三十七次。”

萧景恒望着窗外如潮水般的腐绿色身影，突然轻笑出声："我好像摸到真相的边了...可每次刚要抓住，就被什么东西狠狠推开。"

"我也是。"司越秋的匕首突然停住，"苏清欣的木偶操控、白琛的数据模拟、傅景辰的木偶...如果把三者结合，再用一次重生机会..."

"你是说，让所有人转移意识？"萧景恒猛地抓住对方手腕，瞳孔里跳动着疯狂的火焰，"三十七条命，一次赌局，换所有人活着离开？"

司越秋将染血的绷带缠在掌心，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他们都同意了。"窗外，尸潮发出震天的嘶吼，而房间里，幸存者们的眼神逐渐变得如刀锋般锐利——这将是他们的第三十八次重生，也是最后的背水一战。如果败了那就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