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5

鹿晗的车远远地隔着海滩发亮，黑漆漆的又像是打了高光。

鹿晗牵着关晓彤的手欢快地跑过去，踩过的沙软软的，像两人此刻的心也是软绵绵的。

关晓彤坐在副驾驶上看着鹿晗熟络地开着车，鹿晗便侧侧头:“想开吗？”

“还没学驾照。”关晓彤其实想开，但是真的害怕，毕竟车是没有感情的，她已经想到自己开着鹿晗的车没头没脑地开过沙滩碾过尖叫的人开进海里，甚至想到了附近的医院和派出所。

“我教你嘛。”鹿晗就直接让座了。

于是，莫名其妙的，关晓彤就在海边的小路上学起了车，鹿晗在副驾驶像个认真中带着欠揍，欠揍中带着可爱，可爱中带着欢快的教练。

一段路下来，关晓彤紧张得满身是汗，终于空闲下来看看鹿晗，他正明朗地笑着，额头上有晶莹的汗珠，顺着颌线滑下。她听见他在夸她:“不愧是我媳妇儿……学起东西真快。”

“什么媳妇儿。”关晓彤就手就打了鹿晗一巴掌。

鹿晗突然停住就认真起来，认真中竟有一眼到底的悲伤: “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

关晓彤被他这一出弄得措不及防，不像其他女孩子随口而出的“我也是”，她只是侧过头看窗外沙滩上野餐的人们:“你怎么知道。”

“这种坚定还是有的，你走着看就知道了。”鹿晗依旧认真。

关晓彤依旧不适应他这种好像收不回去的认真，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拿不出这种认真去同样地对待他。

交换是最公平的单位，爱情也是。

好在鹿晗马上就缓解了这种有点凝固的气场，他从副驾驶下去:“好啦，今天你已经够厉害的了，你消化消化，明天咱继续练，现在我带你兜兜风。”

关晓彤终于开开心心地点了点头，两人交换了位置。

车应景地变形成敞篷式，海边的风咸咸的，鹿晗开得比较快，但没有让人恐惧的感觉，关晓彤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衣服像丝巾一样飘了起来。

鹿晗左手随意地握着方向盘，右手掏出手机给关晓彤拍照，吓得关晓彤让他赶紧好好开车。

就这样开到远海，远处的大妈大爷们正带着年轻人跳舞，小音响鼓着劲儿放着凤凰传奇的《自由飞翔》，人们转头来看，开着敞篷车的鹿晗，站在副驾驶上的关晓彤就格外应景……

关晓彤瞬间尴尬地坐下来捂住脸，鹿晗轻咳了两声，人们看着这对年轻人的车低调地快速驶过。

两人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然后各笑各的，笑得停不下来。

笑完的鹿晗就没表情了，关晓彤看着他觉得他有什么事要说。

“这车是我妈留给我的。我说了我爸常年做不干净的勾当，我不想用他的钱，我想赚钱把我妈的心血买回来，不掺和在他里面。”

他说的是关晓彤一直想问的。

“那你没劝劝你爸？回头是岸都不迟的。”

“没用的。我可不想他到时候还连累我。”

他冷漠无情，说这话的时候清醒的像个禽兽。

关晓彤大概知道了一些，就是不确定他口中的妈妈在哪里，在不在，是怎样。

鹿晗便就口而出:“我妈是自杀的。”

关晓彤听着他事不关己似的语气，没想到小说里的剧情会遭到自己身边的人……自己的小男朋友身上。

现在呢？要安慰吗？关晓彤木木地看着前方，心砰砰跳。

鹿晗依旧随口而出的散漫:“我觉得你不会在意这些。”

关晓彤这次是真正的认真，是呼之欲出:“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