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圆窗中撒进来,将桌上的酒壶和酒杯映照得金光闪闪,再往远处,将床铺的一半也照的大亮。
沈以洛的意识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感觉得到腰间搭放着一股力量,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白衫。
她的脑子一时还转不过来,呆滞的抬起头,看见少年闭着眼,呼吸平缓,睡颜平和,轮廓被阳光笼罩着,像镀了层金边。
半晌,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正缩在蔡徐坤怀里,他睡在靠外的一侧,替她全全遮挡了刺眼的阳光。
记忆如幻灯片般闪过脑海,她想起昨夜喝完了一整壶的桃花醉,想起自己带着醉意的吻,更想起蔡徐坤充满侵略性的回吻。
倒没有抵触,只是少男少女头一回这般亲密,这一切终归在她意料之外。
沈以洛猛地一激灵,从他怀中坐起来,却迎面一阵酒醉后的眩晕感,双眼沉沉的合上。
蔡徐坤头晕吗?
蔡徐坤刚醒来的嗓音低沉沙哑。
沈以洛慢半拍的睁开眼,红着脸,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
沈以洛没、没事。
蔡徐坤沉默片刻,试探问道,
蔡徐坤昨日的事,你都记得?
沈以洛嗯。
敏锐如他,也悲观如他,看着沈以洛躲闪的模样,他的心一点点的沉入了谷底。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蔡徐坤的心被一片片剥落似的疼,只能口是心非的宽慰自己。
也好,也好。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不是他当初目的不纯的接近,他们甚至都不会有相识的机会。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的强求,如今不过是老天提醒他拨乱反正。
蔡徐坤抱歉,大小姐。
沈以洛愣了愣,抬头看去,只看见他低垂的眉眼,情绪不明。
蔡徐坤是我逾矩,不会再有下次。
蔡徐坤以极快的速度翻身下床,
蔡徐坤我先走。
沈以洛看不透他变幻莫测的心理变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悄然退出了房间,心里莫名一股气升起。
他竟就这样丢下她走了?
为何总是如此,心里想的什么都不肯说。
沈以洛好一会儿才缓解了头晕,慢悠悠的下床,出门下到一楼柜台处,
沈以洛四楼星月房付账。
万樽楼小二那位蔡公子说他来付,身上现钱带的不够回去取钱了,还抵了块青鸾云佩在这儿呢。
传说青鸾云佩,通体碧绿温润,流光溢彩,仿若云雾凝结而成,价值不菲。
他既然宁愿抵押物件也要付,那就让他付。
她点了点头,拂袖离去。
—
今日也是个极灿烂的大晴天,沈以洛独自往沈府的方向走去,总时不时会想起蔡徐坤。
她晃了晃脑袋,逼迫自己不去多想。
身后,一个高挑的身影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随着。
蔡徐坤自然不放心宿醉的她自己一个人回家,只能默不作声的注视着,直到确保她进了沈府大门,才调转方向向万樽楼走去。
他翻出了自己多年积攒的银子,才勉强凑出昨日的费用,如今家中只剩下一些碎银。
拿回了抵押的青鸾云佩,蔡徐坤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玉佩塞入衣袖中,从不舍得佩戴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