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重阳诗会倒是和往年的有些不同,因着官家和大娘年的重视,诗会办的和科举一样,大家效仿前朝的王维就以登高为题,一炷香的时间,作诗一首,按照人数比例评选出十分之一的人,进入下一轮,下一轮再评出十分之一的人,进入第三轮。
第三轮的诗可不是再由翰林的学士评判,而是直接上报给官家和大娘娘评判,当然在前两轮中,官家和大娘娘也会抽出一两首,若是觉得好,也可破格加入最后的评选。
静姝听着规则,有些想笑,竟真是自己想的那般,这算是什么?提前经历科举殿试?
不过也没那么多时间让她扶额苦笑了,随着规则宣布完毕,这纸笔就发下来了,香就已经点上了,静姝侧头与杜仰熙和桑延让对视一眼,三个人眼里不约而同地划过势在必得。
只见笔墨挥毫,一首诗便在之上写好,兴致所至,不用雕琢,过分拘泥反倒失了灵气。
放下笔时,全场的人都在埋头苦思,甚至 包括旁边的杨羡。
身旁的其他举子见到静姝这么早就把笔放下了,自己一个字都还未动,更是慌得不得了,拿着笔的手都在抖,强行动手,字还未写,墨汁大滴滴落在纸上,竟将纸张污了大半。
此时再写也是徒劳,卷面不洁,翰林的学士不会喜欢的,况且他自己的诗才如何,自己知道。
台上的宋仁宗饶有兴致的瞧着下面埋头苦思的其他人,像极了自己在书房读书时,被老师问住苦思的自己,还真有些兴味。
忽而,见到抱臂已经老神在在入定了的静姝有些新奇,侧头问向边上站着的梁怀吉,“坐在后头的那位你可认得?”
怀吉有些紧张,想着汴京城里那么多举子,他一个内侍哪能认得,抬头见到熟悉的人脸时,才松了口气。
“回陛下,此人正是前些日子受陛下嘉奖的郦靖书。”
“郦靖书?没想到竟然还是这般的年少,看着身子还是有些单薄。”
“郦郎君还未及冠呢,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自然比不上陛下英姿勃发。”
怀吉的这句话像是取悦到了赵祯,弯起的唇角见证了他的好心情,“也是,年纪还小,还有的是成长的空间。”
评选出来的结果也是不出所料,静姝,杜仰熙和桑延让都进了第二轮,杨羡也是不出所料地被淘汰了。
赵祯从知道评选结果的时候,就已经让怀吉将静姝的诗抽了上来,越读越觉得和自己胃口,灵气颇盛,其中的理想抱负也是让人为之动容。
大娘娘倒是也看了,觉得好是好,但是又感觉不那么好,和自己心中的好还是有偏差的。
她原是这么想的,但是细读一下,发现其中另有深意。
待想清楚了之后,她觉得这靖书可真就不一般。
第二轮结果也没有什么意外,最后这轮出现的面孔也大多熟悉,杜仰熙和桑延让也依旧还在。
只是最后一轮改题目了,登高望远变为了俯视世间,大娘娘说,读书人的眼睛不可只有庙堂,心里不可只有功利,所读万卷书皆为百姓方式正道。
这是第一次,靖书没有动笔,皱着眉静静的思索着什么,直到一炷香快要燃尽,才挥笔写下四行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