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霓虹灯管明明灭灭,映得郭城宇手中的威士忌泛着琥珀色的幽光。池野倚在皮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烟盒棱角,当“汪硕”这个名字从对方口中吐出时,他夹着香烟的手顿了顿,火星在黑暗中骤然明灭。
郭城宇不是不吸烟吗?
池野“那是在我哥面前,装装乖,他喜欢”
郭城宇浅笑,竟还不知池野还有这一面,池骋面前可是乖乖的小孩儿,人一走就变了
郭城宇“七年前的圣诞夜,你哥在雪地里跪了三个小时。”
郭城宇慢条斯理转动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汪硕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戒指扔进黄浦江,说他从来没爱过池骋。”他抬眼看向池野骤然绷紧的下颌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郭城宇“小野,你知道你哥那天怎么回来的吗?”
池野猛地掐灭香烟,金属烟灰缸撞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记忆突然闪回某个深夜,他在泳池边撞见浑身酒气的池骋,对方锁骨处蜿蜒的伤口还在渗血,而自己当时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郭城宇“你以为他为什么把自己封闭在生意场里?”
郭城宇倾身向前,领口露出的锁骨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因为被最爱的人撕开伤口的滋味太疼了,所以他宁可抱着满手的血腥,也不敢再碰真心。”他伸手按住池野欲起身的肩膀
郭城宇“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他眼里的光都和看汪硕时一模一样。”
这句话像根钢针狠狠扎进心脏。池野想起无数个加班的深夜,池骋披着毛毯坐在房间里玩弄他手中的那条蛇,台灯暖光里他疲惫的侧脸,和那天雪地里跪着求爱的男人渐渐重叠。
喉咙突然泛起铁锈味,他反手扣住郭城宇的手腕,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郭城宇“我想说,”
郭城宇突然轻笑出声,温热的呼吸扫过池野泛红的耳尖,“你和汪硕不一样,但小野,”他指尖划过池野腕间褪色的针孔疤痕
郭城宇“你比汪硕更适合他,那条蛇是汪硕送的,不出意外的话,他还没有放下”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冷风卷着走廊的香氛涌进来。池野猛地甩开郭城宇的手,却在看清来人时呼吸一滞——池骋倚在门框上,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眼底的猩红还未褪尽。他盯着两人交握过的手,喉结动了动,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池骋“聊得很开心?”
郭城宇优雅起身,整理着被弄皱的衬衫袖口:“在和小野分享一些有趣的往事。”他经过池骋身边时压低声音
郭城宇“你藏在保险柜里的那盒戒指,该拿出来见见光了。”
包厢里陷入死寂。池野望着池骋发红的眼眶,突然想起戒毒所铁门关闭时,哥哥转身离开的背影——原来那个雪夜的伤口,从来都没有真正愈合。他张了张嘴,却被池骋先一步打断:“回家。”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颤抖,像片摇摇欲坠的枯叶。
霓虹灯管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池野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当池骋冰凉的手指扣住他手腕时,他终于明白,有些伤疤永远无法结痂,而他们之间的纠葛,早已在岁月里长成血肉相连的藤蔓。
两个人坐在车里,池骋双手抓着方向盘,看着池野欲言又止的说道……
池骋“都知道了?”
池野“但我想听你亲口和我说,在你想对我说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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