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池野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蜷缩在被窝里,攥着被角的手指微微发颤。昨夜哥哥池骋把他送回家时,温柔地掖好被角,轻声说“好好休息”,那声线像裹着蜜的刀,将他藏在心底的刺痛剜得更深。
“小野,早餐好了。”管家在门外轻唤。
池野翻身坐起,对着镜子整理好领口,将眼底的血丝和倦意尽数藏起。下楼时,他特意放缓脚步,让皮鞋踏在大理石台阶上的声音显得沉稳而规律。餐桌上,池骋正翻看财经杂志,见他走来,伸手推过一杯温热的牛奶
池骋“喝点暖胃。”
池野“谢谢哥。”
池野垂眸接过,瓷杯的温度隔着指尖灼得他发疼。昨天KTV,郭城宇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他强迫自己露出温顺的笑
池野“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池骋盯着弟弟眼下的青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叮嘱:“这几天别乱跑,好好在家休息。”池野乖巧地点头,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影。
夜幕降临时,池野握着车钥匙的手沁出冷汗。他特意挑了辆不起眼的旧车,绕了三条街才拐进市区最喧闹的酒吧。
霓虹灯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迷幻的光斑,酒精与烟草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径直走向角落最暗的卡座,要了杯最烈的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池野仰头一饮而尽,辛辣感顺着喉咙烧进胃里。他终于不用再绷紧神经扮演听话的弟弟,不用在意坐姿是否端正,也不必强装笑颜附和父亲的安排。
吧台边的乐队开始演奏爵士乐,鼓点震得他胸腔发麻,却比哥哥办公室里流淌的古典乐更让他安心。
“一个人?”甜腻的女声打断思绪。池野抬眼,浓妆艳抹的女人倚在桌边,红色指甲划过杯沿,“要不要我陪陪你?”
池野“不用。”
他冷淡地转开脸,又灌下一口酒。女人耸耸肩离开,很快又有新的身影凑过来。穿吊带裙的模特、喷着昂贵香水的白领、染着银灰色头发的年轻女孩,她们用不同的开场白试图接近,却都在池野疏离的态度下败兴而归。
“帅哥,别这么冷淡嘛。”第五个搭讪者跨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短裙下白皙的大腿几乎要贴上他的膝盖,“你看起来有心事,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些。”
池野盯着杯中渐渐融化的冰块,突然想起小时候,他和哥哥在后院玩耍,池骋总把摔破膝盖的他抱在怀里哄。那时父亲还会笑着摸他们的头,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池野“离我远点。”
他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女人被他眼中的冷意吓到,讪讪起身。池野摸出烟盒,打火机的火苗照亮他泛红的眼眶。
烟雾缭绕间,他看见吧台镜中自己扭曲的倒影——那个在哥哥面前永远乖巧懂事的弟弟,此刻像困在牢笼里的困兽,只能在深夜的酒吧里,用酒精和香烟舔舐伤口。
“这位先生,有人投诉您抽烟。”服务员的声音惊醒了他。池野掐灭烟头,又要了第二杯酒。酒精逐渐麻痹神经,他却愈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永远是父亲眼中需要被规训的“问题儿子”,是哥哥想要保护却越推越远的存在。
凌晨两点,酒吧的人潮渐渐散去。池野摇晃着起身,脚下的地板仿佛变成柔软的棉花。
他跌跌撞撞走到停车场,靠在车门上干呕,喉咙里火烧般疼痛。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哥哥发来的消息:“小野,这么晚还没回家?”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最终将手机关机。月光洒在车顶上,泛着冷冽的光。
池野打开车门,却没有发动引擎,只是蜷缩在驾驶座上,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深夜,他终于可以卸下所有伪装,做一回真实的自己——哪怕这个自己,破碎得让人心疼
缓缓打开窗户,散散身上的酒气
刚打开窗户,碰见了刚从酒吧里面出来郭城宇
郭城宇“小野?”
看他醉醺醺的样子,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郭城宇“我送你回去吧”
池野“谢了”

翻歪看坐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