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去众人的目光纷纷向他们投来,纪伯宰牵着她的手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侧坐。
中间坐着的正是含风君沐齐柏。
只见他端起桌间的酒杯敬向一侧坐下的纪伯宰。
有人对他曾是沉渊罪囚的身份很是不满。
“不过就是赢了一次青云大会,神气个什么劲儿。”
“此言差矣,人家靠的是天玑公主。”
纪伯宰并未理会,而是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
吃酒,时不时地喂几颗剥好的莲子给坐在一旁的素娥。
琼楼外的夜露凝在雕花栏上,素娥指尖勾着银纹酒瓶的颈子,锦缎裙摆扫过汉白玉阶时,还沾着半片从宴厅飘出来的金桂花瓣。
纪伯宰站在朱红廊柱下,褐色直裰的袖口还沾着方才为她剥莲子时蹭的糖霜,听见她那句“别让我等太久”,忙不迭点头,耳尖都透着软
纪伯宰“姐姐一定别走太远,这揽月楼的回廊绕得很。”
素娥被他那副生怕自己丢了的模样逗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指腹不经意蹭过少年微凉的耳垂
素娥“放心,我就在楼下那片竹荫里,丢不了。”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便撞进一道沉沉的目光。
沐齐柏正倚在宴厅门口的鎏金屏风旁,玄色朝服的下摆绣着繁复的云纹,手里端着的白玉酒杯悬在半空。
目光直直落在她握着酒瓶的手上,那眼神,像是要把她这副“不守仙规”的模样刻进眼里。
素娥唇角倏地勾起,弧度凉丝丝的。
她懒得理会,转身便往楼下走。
裙摆扬起时,故意蹭过沐齐柏身侧的茶案,将那盏刚斟满的雨前龙井扫得溅出半盏,落在他的朝服下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沐齐柏的脸色瞬间沉了,刚要开口,却见素娥已经提着酒瓶拐过了转角,只留下个洒脱的背影,连句道歉都欠奉。
他捏紧了酒杯,指节泛白,屏风后传来几声低低的窃笑,是方才与他同坐的几位仙门子弟,显然是看见了这出闹剧,却没人敢出声。
谁都知道,这位素娥仙子虽无门无派,却是纪伯宰心尖上的人,而纪伯宰背后的那位,可是寿华泮宫的尊者。
素娥可不管身后的风波,提着酒瓶往竹荫里走。
揽月楼的庭院栽满了湘妃竹,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青石板路上织成斑驳的碎银。
她找了块光滑的石凳坐下,刚要拔开酒瓶的木塞,就听见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带着几分迟疑,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司徒岭“姑娘可是宴上的仙子?”
素娥回头,撞进一双温润的眼眸里。
来人是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仙君,发间系着根素色的发带,末端坠着枚小小的白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手里握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几笔疏淡的墨竹,扇骨是沉香木做的,隐约透着淡淡的香气。
最要紧的是他的模样,眉目清俊,鼻梁高挺,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浸过泉水,清润动听。
素娥挑了挑眉,心里暗道“好个俊俏的小仙君”,嘴上却故意逗他,身子往石凳上一歪,手肘撑着膝盖,托着腮帮子打量他
素娥“哦?仙君是在问我?这庭院里除了我,难道还有别的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