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织,无归海的浪涛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混着风声,像是低低的呜咽。
素娥撑着油纸伞,裙摆被雨水打湿了大半,却毫不在意,朝着那道玄色身影飞奔而去。
素娥“阿纪!”
她的声音穿透雨帘,带着几分急切。
纪伯宰站在雨中,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砸在脸颊上,与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滴是雨,哪滴是泪。
听到素娥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眼底满是血丝,像是一夜未眠。
素娥立刻将伞倾斜,大半都遮在他头顶,可他却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俯下身,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纪伯宰“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死了他们。”
素娥的肩膀瞬间被泪水浸湿,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安抚受伤的幼兽
素娥“不是的阿纪,不是你的错。”
她早就猜到了。
沐齐柏为了喂养食灵树,竟拿沉渊的生灵当养料,前日不休用见夜草救回来的弱水,恐怕也没能逃过这场劫难。
雨渐渐小了,纪伯宰却依旧抱着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汲取一丝力量。
素娥没有催促,只是静静陪着他,直到他的身体不再颤抖,才轻声说
素娥“我们先回去吧,淋雨会生病的。”
回到房间时,纪伯宰径直走到角落,坐在冰冷的木板上,将自己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困兽。
素娥推开房门,看着他湿漉漉的衣袍和苍白的脸,心中一疼,转身取来一件厚厚的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素娥“沐齐柏豢养妖兽军,我有办法……我有办法炼化妖兽的妖元。”
纪伯宰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随即燃起一丝光亮,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
他望着素娥,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素娥朝着他点了点头,眼神坚定,随后起身,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耽搁。
接下来的几日,素娥几乎脚不沾地。
她先是召集了无归海的老臣,将无归海的大小琐事一一交代给荀婆婆,又亲自去了沉渊,安抚那些失去亲人的罪囚家属。
每一件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日,勋名找到她时,她正站在海边,望着远处的九重天。
勋名“你要用自身神元炼化那些妖兽吗?”
勋名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素娥转过身,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却透着几分决绝
素娥“我不想骗他,回不回得去已经无所谓了。”
她抬头望向天空,九重天的方向被云层笼罩,朦胧一片。
曾经,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那里,继承祝融留下的神力,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已经无望了。
没有强大的灵脉作为支撑,她根本无法唤醒体内的神力,如今能做的,只有用自己的神元,护住纪伯宰,护住极星渊。
离开无归海后,素娥去了花月夜。明意看到她时,正坐在窗边发呆,桌上还放着未喝完的茶。
明意“这是……”
明意看着素娥递过来的瓷瓶,眼中满是疑惑。
素娥“你的毒…解了。”
素娥轻声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明意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瓷瓶险些掉落
明意“离恨天的毒不是需要黄粱梦才可以解吗?为什么你…为什么你可以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