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来客栈的雕花窗棂外,天启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檐角垂落的铜铃被微风拂过,发出细碎的声响。
慕飞霜坐在梨花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霜刃的剑柄,神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桌上的青瓷茶杯早已凉透,氤氲的水汽消散无踪,就像她此刻沉到谷底的心情。
慕飞霜“你和暮雨又在密谋些什么?”
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苏昌河与苏暮雨暗中商量,连来天启城都是事先说好的,整个暗河上下,唯独把她蒙在鼓里。
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像一根细针,反复刺着她的耐心。
苏昌河从屏风后走出来,身上还穿着月白色的里衣,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些慵懒。
他走到慕飞霜身边,语气带着几分讨好
苏昌河“别生气啊。”
慕飞霜侧过脸,故意不看他,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一旁的慕青羊见状,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凳子,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
他跟在苏昌河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位说一不二的大家长,竟有如此怕女人的模样,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慕飞霜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霜刃“唰”地出鞘,冰冷的剑刃抵住苏昌河的胸口,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伤他,又带着十足的威慑。
她步步紧逼,将苏昌河逼得连连后退,直到他后背抵上身后的椅子,再也退无可退。
就在慕飞霜准备开口质问时,苏昌河突然伸手,一把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他的胸膛温暖而坚实,带着淡淡的墨香,瞬间驱散了慕飞霜身上的寒意。
苏昌河“哎呦我错了。”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苏昌河“下次,下次一定知会你好不好?”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慕飞霜瞬间僵住,手中的霜刃也忘了收回。
恰在此时,客栈的木门被推开,白鹤淮牵着苏喆的手走了进来,刚一抬头就看到这一幕。
苏喆眼疾手快,赶紧捂住白鹤淮的眼睛,嘴里念叨着
苏喆“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小孩子家家看不得这些。”
白鹤淮不明所以,在苏喆的手底下挣扎着,却被苏喆死死按住。
而慕青羊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还不忘偷偷给苏昌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慕飞霜反应过来,脸颊瞬间泛红,抬手在苏昌河的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没好气地说
慕飞霜“死开。”
苏昌河却笑得更欢了,松开手却不肯退开,依旧凑在她身边
苏昌河“哎嘿,那就是不生我的气喽?”
他伸手想去捏慕飞霜的脸颊,却被她偏头躲开。
苏昌河“哎呀我的好霜儿,笑一笑嘛,你一直板着张脸,好吓人的。”
就在两人打闹间,客栈的伙计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递上一封密信
“公子,外面有人送了这个,说是急事。”
苏昌河接过密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是影宗的指令。
想要救苏暮雨,必须取琅琊王萧若风的性命。
慕青羊见苏昌河神色不对,也收敛了笑意,凑上前问道
慕青羊“大家长,怎么了?”
苏昌河将密信递给他,沉声道
苏昌河“影宗要我们杀琅琊王,以此换暮雨。”
慕青羊看完信,眉头紧锁,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他昨夜早已暗中跟着琅琊王,摸清了他的行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