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春的南安城带着些微暖意,青石板路上的露珠还没完全干透,苏昌河就推着辆木轮车回来了。
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引得药庄门口晒草药的苏暮雨抬了头。
走近了才看清,那木轮车上堆得满满当当。
最上头是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浅碧色的蜀锦面上绣着缠枝莲纹,边角用银线勾了细边,阳光一照,竟泛着柔和的光。
被子旁边卧着只绿毛红嘴的鹦鹉,爪子被细麻绳系在竹笼上,见了人便扑棱着翅膀,扯着嗓子喊
“有人吗?买糖吃!”
白鹤淮“你这都是买了些什么个东西?”
白鹤淮从药庄里跑出来,双手叉着腰,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她伸手戳了戳竹笼,鹦鹉受惊般缩了缩脖子,又换了句喊
“姑娘好看!”
白鹤淮“噗嗤”笑出声,又立马板起脸
白鹤淮“笑归笑,你看看这车里,除了被子和鹦鹉,还有青瓷瓶、桂花糕、甚至还有两株没开花的腊梅,我们这是药庄不是杂货铺!”
苏昌河没急着反驳,先弯腰把木轮车停稳。
他穿着件月白色的锦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
伸手将那床蜀锦被子抱下来时,他特意回头看了眼站在廊下的慕飞霜,眼底瞬间漫上笑意
苏昌河“我可没把这当做是个药庄。”
说话间,他迈着步子走到慕飞霜面前。
慕飞霜正攥着块刚熨烫好的白布,准备给新晒的草药包封口,见他过来,耳尖悄悄红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白布边角。
苏昌河见状,索性伸臂一把搂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腰间的软缎,力道轻得怕碰碎了她
苏昌河“我是想啊,这里是我们的家。”
苏昌河“自然需要多些趣味。”
他低头看着慕飞霜的眼睛,那双眼曾蒙着层化不开的愁绪,如今却像盛了春日的溪水,亮得动人。
苏昌河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语气柔得能掐出水
苏昌河“布置一些我们霜儿喜欢的东西,你上次说院子里太静,这鹦鹉能陪你说话。”
苏昌河“还有那腊梅,等冬天开了花,满院子都是香的。”
慕飞霜被他说得心跳加速,忙偏过头去,却瞥见苏暮雨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攥着把刚晒好的紫苏。
他望着这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眼底藏着丝转瞬即逝的落寞。
见慕飞霜看过来,苏暮雨又轻轻摇了摇头,将紫苏放进竹篮里,转身去整理药柜了。
白鹤淮“哎呦呦呦,什么你的,我的!我的!”
白鹤淮见不得苏昌河这般腻歪,几步冲过来,一把拉过慕飞霜的臂膀,将人拽到自己身边。
她故意抬着下巴,挑衅地看着苏昌河,另一只手还拍了拍慕飞霜的手背
白鹤淮“飞霜姐,别理他,咱们去教鹦鹉说‘苏暮雨最帅’,让他嫉妒去!”
苏昌河看着被抢走的心上人,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苏暮雨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刚编好的草蚱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暮雨“昌河,别跟小神医置气,她就是小孩子心性。”
苏昌河接过草蚱蜢,指尖捏着那细细的草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