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毓离扶她回去，把储物戒的许多东西拿出来，不过师娘只要了一点，就让自己收着，也没多给，落毓离也只能收起来，她跟小师妹一间房，毕竟近二十人，这客栈也没那么多房间
不过她现在睡不着，转身飞上屋顶，想了会事情摇了摇头，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是一只海棠玉簪
不是今日在街上买的，是落毓离闷在清叶峰自己雕刻的，弄坏好几只才有的这只簪子，想了想街上的簪子，似乎自己的也不差，放在月光下纹路也很清晰
落毓离坐了一会，看到旁边上来一人，定睛一看就匆忙把东西收回去，有些心虚地看着夕墨傻笑，听到她问
“睡不着吗，在这里吹风会着凉的”
“有些，这风吹着还挺凉爽的，师姐也陪我吹吹吧”
夕墨飞上来，看到她似乎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也没在意，跟在她身边，就是她这两百年一直在挣扎的事情，那年大罗天门的小院子，成了她心中过不去的坎——明明想和她一起面对，却不知道她走到何处
若是不看那话本，不离开那里，是不是也就不会有那样的结果，那话本的结局也并不好，夕墨不愿回想，而那些却在这些年里一直扎在心里
她从小跟师父上山修道，师父教导要摒弃杂念，不为外物所动，专心修道，自己也喜欢修为突破的感觉，只是爱同师姐说话
可有时看到，徐长老带来的女孩总是十分调皮，连自己师父的头发都敢剪，总在自己打坐之时，蹲在一旁盯着自己是否睡着，或者絮絮叨叨
即使自己不理她，不过那都是许久、又许久前的事，她应该也不会记得，不过她记得，那女孩修道不久后，不经意的问题
“师姐，为何长老们都如此厉害，外面还总有杀戮之事”
夕墨并未回答出来，只是默默想着这个问题，因为她的家人都被屠戮，师父出现救下自己，自己才能在这，只是还未想出，那女孩便随徐长老离开，自己看了看手中之剑，觉得可能自己有那么厉害的时候，就会知晓吧
落毓离把东西放在另一侧，便邀请她也坐下，看着远处几家灯火，心中十分欢喜，摸着左手边的那个木盒，假装不经意地，往夕墨那边看了一眼，又移开眼神
不知是什么时候，见到她自己就有些，想多看两眼的冲动，她还是那么出色，让自己看过去的视线不会那么突兀
相比那些烦心事，想起身旁的人更让自己心安，她不知道说什么，不想让她同自己一块烦心，想看着她一直是那个师姐，默默把木盒收回储物戒中
落毓离本来想着，之前当着夕墨的面，总是送别人礼物，却还未送过她东西
不过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忽略别人的感受，也不是一次两次，总是想做就做，却把要承受的结果推给别人
夕墨师姐也应该觉得自己不好，答应她很多却有些当耳旁风，因果太多才会深陷其中
而且自己这种人，认识她就是万幸，如今就挺好的，师姐一定愿为出海月，不做归山云
落毓离感受着体内的经脉与封印，好似知晓自己的未来，只是轻轻笑了笑自己的多愁善感，不再想这些，看着远处的热闹默然，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师姐，我有些觉得，人族好似，与从前不再一样”
夕墨还在想着那些，被她这句话拉回来，慢慢转头看向一旁抬头望月的她，有些皱起的眉头，也知道她在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回答着
“欺骗与杀戮不曾变少，而人性和欲望的驱使，真真假假，无法约束”
落毓离听到，应声回头，对上她那双深邃的眼眸，还是如从前一般的清澈
愣怔片刻，本来只是想找个话题，有些没想到，她说到自己的心坎上，四目相对，两人好像都不愿离开，这一瞬的交底
落毓离反应过来开口说着
“师姐此话如我心中所想，无论少了什么，还是多了什么，这些都不会变”
夕墨看她说完，也只是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也望向远处说着
“会变的，总会有所改变的”
“师姐，若是华仙宗再提拔长老，我觉得你可以胜任”
落毓离听着她的话也忍不住调笑，越发像似月师叔的语气
“你在笑话我？”夕墨自然也听出她在调侃自己，忍不住笑意地警告她
“我没有，真没有”
落毓离听到有些不太妙的意思，打量她有没有生气，立刻反驳道
夕墨也不再看她，只是望着夜色，坐了一会儿，落毓离也觉得夜深有些冷，便不想让她陪自己再吹，送她回去睡觉，自己也回房间，看到小师妹已经睡着，自己也轻声收拾便睡下，不过忘不了今晚，那个带着威胁意味的酒窝
落毓离睡得十分熟，鹿湘绿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回应，收拾完自己便走到她床边叫她
“师姐，快起来”
落毓离听到耳边，似乎有什么在叫，从梦境中脱离，还没睁开眼，就想起今日上午要去拜访，伸手阻止小师妹再喊，有些沙哑地开口说
“知道了，我马上就起，小声点”
“好叭，我先出去等你，替你拖延一会儿”
鹿湘绿看着她艰难地睁眼，帮助她坐起来，防止自己离开她又睡着，便出门
“哎呦，小师妹声音真大”
落毓离坐着还是好困，有些撑不住，想着小师妹一下把自己吵醒，心脏都停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看刚关上的门吐槽
落毓离也让自己尽快起来，收拾好检查一下没有忘记的东西，忍不住又打一个哈欠，出门下楼，看着似乎大家都在坐着吃东西，也快些下去
不过身后还有个急匆匆的，落毓离下完台阶回头看，不由得一笑，比自己还晚的貌似也没谁，除了柳三五，就还是柳三五，柳三五也跟她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禁一笑，去自己的位置坐下
大家也都见怪不怪，除了几个比柳三五他们，低一届的弟子多看了两眼，谁不知道这俩，当年上课天天迟到，不是天气不好，就是路上人多的借口，翻来覆去，也不嫌腻
徐素也早已免疫，反正也不是很急，只是给她夹几个包子，多吃些，梅明发也让他坐下，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修道之人也是从普通人一天三顿过来的，有些喜欢辟谷，有些不喜欢，少吃些也不会怎么样，不过这貌似早已刻在骨子里，所以才如此
落毓离感觉这里的馄饨不错，又放了些醋，更合自己心意，鹿湘绿看着她放的醋，不是一丁点，直接让那还剩半瓶的醋瓶下降一半，那瓶子虽然也就橘子那么粗，不过之前知道她爱吃酸的，也不知道如此爱，有些惊讶地忍不住问
“师姐，你不嫌酸吗”
落毓离听到抬起头看她，还看她举着那个醋瓶，比划着自己倒了那么多，也有些惊讶，没感觉自己放了这么多，不过确实只感受到正常酸，莫不是视力减弱，味觉也减弱，只能理直气壮地憋笑犟嘴
“不酸，我就喜欢，不行吗”
“当然行”
鹿湘绿也忍住不笑那么大声，放下醋瓶说着
“原来师姐喜欢吃醋啊”林陆也一直看着她吃那么多醋的馄饨，笑着说了一句
“…师弟，不要这么总结，好嘛”落毓离刚警告完小师妹的眼神放下，又听到一句自己亲爱的师弟这么合理的话，瞬间没脾气，转头眼神警告，还用拳头锤了他一下，有些无奈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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