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抬头望向林云诺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在上面轻轻一点，一道灵光闪过。
“小姐。”一个身着灰衣的女子从暗处走出，正是顾雪的贴身侍女青竹。
“去把沈长老请来。”顾雪吩咐道，“就说我在禁地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青竹领命而去。顾雪继续观察着地上的灵脉纹路，手指轻轻划过那些被动过手脚的节点。
这些改动极其隐蔽，若不是她提前得到血魔珠的提示，根本发现不了。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
他穿着一身墨色长袍，腰间挂着一串铃铛，正是顾家的阵法长老沈默。
“小姐。”沈默抱拳行礼，“听说你发现了什么？”
顾雪指着地上的纹路：“沈长老看看，这些灵脉的走向可有异常？”
沈默蹲下身仔细查看，眉头渐渐皱起：“确实有问题。
这些灵脉被人动过手脚，改变了原本的流向。
手法极其高明，若不是小姐提醒，老夫还真看不出来。”
“能追查到是谁做的吗？”
沈默掐指推算：“这手法...有点眼熟。二十年前，魔界曾有一位阵法大师，名叫墨千秋。
他创造的'引灵诀'就是这个路数。”
“墨千秋？”顾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现在在哪？”
“听说已经死了。”沈默叹了口气，“不过他的传人倒是有几个，其中最出名的就是...”
“魔君林云诺。”顾雪接过话头。
沈默一惊：“小姐怎么知道？”
“猜的。”顾雪淡淡道，“沈长老，你说这些灵脉被改道，会有什么后果？”
沈默神色凝重：“如果我没看错，这些改动是在引导灵脉之力向某个方向汇聚。
一旦时机成熟，整条灵脉都会被抽空。”
“需要多久？”
“按照目前的速度...”沈默掐指计算，“最多三天。”
顾雪眼中寒光一闪：“族会之后。”
“小姐要阻止吗？”沈默问道。
“不。”顾雪摇头，“先不要轻举妄动。沈长老，你去准备一套'锁灵阵'，等我信号再布置。”
“这...”沈默迟疑道，“锁灵阵一旦发动，整个禁地的灵气都会被封锁。
届时族会...”
“我自有打算。”顾雪打断他，“对了，把阵眼设在这几个位置。”
她指着地上几个关键节点。
沈默仔细记下，转身离去。
顾雪独自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四周。禁地内雾气渐浓，将远处的景物笼罩得若隐若现。
她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
“砰！”一声轻响传来。
顾雪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跌跌撞撞地从暗处冲出来。
他面色惨白，嘴角溢血，看到顾雪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站住！”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几个守卫追了出来，为首的是新任守卫统领杨铁心。
那少年看看前方的顾雪，又看看后面的追兵，一咬牙，转身就要逃。
“想跑？”顾雪冷笑一声，手指轻弹。一道无形的力量将少年定在原地。
杨铁心带人赶上来：“多谢小姐出手。这小子是秦家的探子，刚才在禁地外围鬼鬼祟祟，被我们发现了。”
顾雪走到少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秦家的人？”
少年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带下去严加审问。”顾雪挥挥手，“务必问出他是受谁指使。”
“是！”杨铁心正要动手，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何必动用刑罚？”林云诺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众人面前，“让我来试试如何？”
顾雪看了他一眼：“魔君大人这是要替秦家说情？”
“怎么会？”林云诺笑道，“我只是觉得，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未必能问出真相。”
他走到少年面前，手指轻轻点在少年眉心。一缕黑气钻入少年体内，少年的眼神立刻变得呆滞。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林云诺轻声问道。
“是...是秦家大小姐秦月。”少年机械地回答，“她说要我潜入禁地，查探灵脉的情况。”
“为什么？”
“她说...她说最近发现顾家禁地的灵气有异常波动，怀疑有人在暗中破坏灵脉。
让我查清楚是不是真的。”
顾雪眯起眼睛：“秦月？她倒是消息灵通。”
林云诺收回手指，少年立刻昏倒在地。他转头对顾雪说：“看来不止我们注意到了灵脉的异常。”
“是啊。”顾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林云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小姐这是在怀疑我？”
“不敢。”顾雪转身走向禁地深处，“只是觉得魔君大人最近对顾家的事格外上心。”
林云诺跟上她的脚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顾雪停下脚步，“魔君大人想怎么合作？”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快步走来，正是顾家的丹药师柳红。
“小姐！”柳红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丹房那边出事了！”
顾雪皱眉：“怎么回事？”
“今早准备族会用的培元丹，突然全部碎裂了。”
柳红焦急道，“而且丹炉里的灵火也变得不稳定，差点伤到人。”
顾雪看了林云诺一眼：“带我去看看。”
丹房位于禁地西侧，是顾家炼制丹药的重地。
三人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焦糊味。
丹房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碎裂的丹药，几个学徒正在收拾。
主炉前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顾家的首席丹师白玉堂。
“白老。”顾雪走上前，“怎么会这样？”
白玉堂愁眉不展：“老朽也不清楚。这些丹药明明已经炼制成功，却在收丹时突然碎裂。
更奇怪的是，灵火也开始暴动。”
林云诺走到丹炉前，手指轻轻一点，一缕火焰跃入掌心：“这灵火中混入了魔气。”
“魔气？”白玉堂一惊，“怎么可能？丹房的防护阵法一直都在运转。”
顾雪若有所思：“除非，魔气是从灵脉中来的。”
林云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小姐果然聪明。
灵脉已经被污染，丹房的灵火自然会受影响。”
“那族会怎么办？”柳红急道，“没有培元丹，长老们会不满的。”
顾雪看向林云诺：“魔君大人既然精通阵法，不知可有办法？”
“倒是有个法子。”林云诺说着，手中掐诀，一道符文飞入丹炉，“这是'清魔诀'，可以暂时压制魔气。
不过...”
“不过什么？”
“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林云诺意味深长地说，“要彻底解决，还得从灵脉入手。”
顾雪明白他的暗示：“魔君大人是在提醒我，尽快考虑你的提议？”
“聪明。”林云诺笑道，“时间不多了。”
顾雪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一阵灵力波动。她转头看向窗外，只见远处的天空中飘来一片乌云。
“不对劲。”白玉堂说道，“这乌云中有魔气。”
林云诺神色一凝：“有人在引动灵脉中的魔气。”
“走！”顾雪当机立断，“去看看。”
几人快步赶到禁地中央。只见天空中的乌云越聚越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地面上的灵脉纹路开始发光，一缕缕黑气从中升起，汇入云层。
“不好！”白玉堂惊呼，“灵脉要暴动了！”
林云诺突然出手，一道灵力打入地面，那些升腾的黑气立刻消散。
天空中的乌云也渐渐散去。
“多谢魔君出手。”顾雪说道，“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林云诺看着地面：“有人在暗中催动灵脉中的魔气。
应该是想趁族会之前制造混乱。”
“会是谁？”柳红问道。
顾雪冷笑：“秦家的人未必只派了一个探子。”
就在这时，一个守卫跑来报告：“小姐，在禁地外围又抓到两个可疑人物！”
“带过来。”
很快，两个被捆住的人被押了过来。让顾雪意外的是，这两人都穿着顾家守卫的服饰。
“说吧，你们是谁的人？”顾雪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不肯开口。林云诺正要施法，顾雪摆摆手：“不必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你们和秦月见面的证据。”
两人脸色大变。
“现在可以说了吗？”顾雪冷声道。
“是...是秦月小姐让我们配合外面的人行动。”
其中一人终于开口，“她说只要能破坏禁地的灵脉，就给我们每人十万灵石。”
“外面的人？”顾雪追问，“在哪？”
“就在...”那人话没说完，突然脸色一变，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另一人也是同样的下场。
林云诺检查了一下：“中了血魔教的噬魂咒。”
顾雪眯起眼睛：“看来不止秦家，血魔教也插手了。”
“小姐要小心。”白玉堂提醒道，“明日族会，恐怕不太平。”
顾雪看向林云诺：“魔君大人觉得呢？”
“我觉得...”林云诺笑道，“小姐更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
顾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吩咐道：“白老，你带人加强丹房防护。
柳红，去准备新的培元丹。至于这两具尸体...”她看向林云诺，“就请魔君大人帮忙处理吧。”
“乐意效劳。”林云诺挥手，两具尸体化为飞灰。
顾雪转身离去，在经过林云诺身边时，轻声说道：“今晚子时，禁地深处见。”
林云诺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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