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离开祖祠后，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换下夜行衣，取出一枚玉简，在其中注入灵力。
玉简上浮现出一行小字：“丹房准备妥当。”
这是她的心腹丫鬟小翠传来的消息。顾雪嘴角微扬，从床榻下取出一个檀木盒子。
盒中躺着三枚血红色的符箓，这是她花大价钱从黑市中买来的血煞符，专克魔气。
“小姐。”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进来。”
小翠推门而入，她是个十六七岁的丫头，圆圆的脸蛋上总带着笑意。
但顾雪知道，这丫头的心思比她的脸蛋精明多了。
“丹房已经布置好了。”小翠低声道，“按小姐的吩咐，在四角都埋了镇魔钉。”
顾雪点头：“外面可有异常？”
“倒是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小翠道，“是个穿灰衣的老者，在丹房外转悠了好几圈。
属下认得他，是三长老身边的老仆。”
“顾成玉的人？”顾雪冷笑，“看来他们已经坐不住了。”
她起身走到窗前，远处的禁地笼罩在夜色中。
子时将至，林云诺应该快来了。
“小翠，你去盯着三长老那边。若有异动，立刻通知我。”
“是。”小翠应声退出。
顾雪整理了一下衣衫，向禁地深处走去。丹房位于禁地最偏僻处，平日少有人来。
她特意选在这里，就是为了避人耳目。
丹房外，一个黑影闪过。顾雪眼睛微眯，装作没看见。
她推开丹房的门，走了进去。
丹房内点着几盏青灯，光线昏暗。房间正中摆着一张青石桌，桌上放着两个茶杯。
顾雪走到桌前坐下，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丹药，分别放入茶杯中。
丹药无声无息地化开，茶水依旧清澈。这是她从秘境中得到的真言丹，服下后说谎会立刻毒发。
当然，顾雪早已服用了解药。
“小姐好兴致，还准备了茶点。”
林云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袭玄色长袍，衬得面容更加清俊。
“魔君请进。”顾雪示意他坐下。
林云诺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在房间内扫视：“这里倒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魔君觉得如何？”顾雪端起茶杯。
“很不错。”林云诺笑道，“尤其是那四根镇魔钉，埋得很隐蔽。”
顾雪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魔君好眼力。”
“小姐也不差。”林云诺端起茶杯，“这茶里加了什么？”
“真言丹。”顾雪直接道，“魔君若不放心，可以不喝。”
林云诺轻笑一声，一饮而尽：“无妨，我也想听听小姐的真言。”
顾雪也喝下茶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玩味。
就在这时，丹房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顾雪眉头微皱，林云诺却已经出手。
只见他袖袍一挥，一道无形的力量直接穿透墙壁。
“啊！”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林云诺屈指一弹，一个人影被凭空提了进来，重重摔在地上。
那是个身材瘦小的老者，正是三长老的贴身老仆顾福。
“顾管事？”顾雪故作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顾福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小...小姐恕罪，老奴只是路过...”
“路过？”林云诺冷笑，“那你为何要贴着墙根偷听？”
“我...”顾福额头冒汗，“是三长老让我...”
话未说完，他突然捂住喉咙，面色发青。林云诺眉头一挑：“中毒了？”
顾雪起身走到顾福面前，蹲下身子：“谁给你的毒药？”
顾福瞪大眼睛，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片刻后，他两眼一翻，倒地不起。
顾雪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了气息。
“有意思。”林云诺道，“看来有人不想让他说出实话。”
顾雪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三长老做事，向来喜欢斩草除根。”
“死得倒是干脆。”林云诺用脚尖碰了碰顾福的尸体，“小姐打算如何处置？”
“先扔到偏院吧。”顾雪走回桌前，“让三长老自己去认领。”
林云诺一挥手，顾福的尸体凭空消失。他重新坐下，端起茶杯把玩：“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魔君想谈什么？”
“灵脉的事。”林云诺放下茶杯，“既然小姐知道它的真实来历，不如做个交易。”
顾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魔君想要什么？”
“很简单，让我每日在灵脉中修炼三个时辰。”
林云诺道，“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对付那些不安分的长老。”
“就这么简单？”顾雪轻笑，“魔君不会是想把灵脉重新转化为魔脉吧？”
“聪明。”林云诺也不否认，“不过这对顾家未必是坏事。
魔脉比灵脉强大百倍，若能掌控，顾家将一跃成为修仙界第一大族。”
“代价呢？”
“没有代价。”林云诺道，“我只借用魔脉恢复实力，不会伤及顾家根基。”
顾雪站起身，在房间内踱步：“魔君觉得我会信吗？”
“你没得选择。”林云诺语气转冷，“灵脉已经开始失控，用不了多久就会自行转化。
到时候，顾家上下都会被魔气反噬。”
“所以魔君是在救顾家？”顾雪停下脚步，“真是大善人啊。”
林云诺突然起身，一步跨到顾雪面前。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小丫头。”
顾雪不躲不闪，直视他的眼睛：“魔君想吓唬我？”
“你很清楚我的实力。”林云诺道，“即便重伤，要杀你也是一念之间。”
“那魔君为何不动手？”顾雪反问，“因为你也没得选择。
重伤未愈，又被人追杀。若没有顾家庇护，你早就被抓回去了吧？”
林云诺眼中寒光闪动，手上力道加重。顾雪却毫不示弱：“我知道追杀你的人是谁。
要不要我把消息传出去？”
两人对峙片刻，林云诺忽然松手，哈哈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难怪老祖会选你做继承人。”
顾雪整理了一下衣领：“所以，我们还是谈谈合作吧。”
“说说你的条件。”
“第一，魔君可以在灵脉中修炼，但必须有我在场。”
顾雪竖起一根手指，“第二，若要转化魔脉，必须等我掌握控制之法。
第三，魔君要保证顾家安全，包括对付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
“条件不少。”林云诺重新坐下，“那我能得到什么？”
“除了灵脉，我还可以给魔君一个消息。”顾雪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关于追杀你的人。”
林云诺眼神一凝：“你调查我？”
“不过是碰巧得到的消息。”顾雪把玉简放在桌上，“魔君要看看吗？”
林云诺没有动：“你想要什么？”
“魔君身上的血魔珠。”顾雪直接道，“我知道那是控制魔脉的关键。”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林云诺眯起眼睛，“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顾雪笑了：“魔君觉得，我会没有准备吗？”
她打了个响指，房间四角的镇魔钉突然亮起血红色的光芒。
一道无形的力场笼罩整个房间，林云诺的脸色微变。
“血煞大阵？”他冷笑，“你倒是舍得下本钱。”
“这还不够。”顾雪又取出一物，那是一枚通体漆黑的珠子，“魔君认得这个吗？”
林云诺瞳孔一缩：“镇魔珠！你从哪里得到的？”
“这重要吗？”顾雪把玩着珠子，“重要的是，魔君现在该做出选择了。”
林云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一个顾家千金，我认栽了。”
他从怀中取出血魔珠，放在桌上：“珠子给你，玉简给我。”
“成交。”顾雪把镇魔珠和玉简推过去。
两人同时伸手，交换了宝物。林云诺打开玉简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合作了。”顾雪收起血魔珠，“明日午时，禁地见。”
“你不怕我反悔？”
“魔君若想反悔，大可现在就动手。”顾雪解除了血煞大阵，“我很期待和魔君的合作。”
林云诺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比我想象的有趣得多。”
“彼此彼此。”顾雪推开房门，“魔君请便。”
林云诺起身离去，临走时回头道：“小心三长老，他不会善罢甘休。”
“多谢提醒。”顾雪笑道，“魔君也要小心，毕竟你现在可帮不了自己。”
林云诺摇头一笑，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顾雪关上房门，取出血魔珠细细打量。
珠子在她手中发出微弱的红光，与她体内的灵力产生共鸣。
“有意思。”她低声自语，“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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