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常负气离去后,档案库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林晏的目光从紧闭的门扉收回,落回你身上,深邃难辨。他并未对刘常的反应多做评论,只是看着你,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认真:“可还酸涩?”
你摇了摇头,将注意力强行拉回卷宗上,指尖点着那条军械损毁记录:“此事看似意外,但时机与经办官员的后续升迁,未免太过巧合。”
林晏敛起心神,俯身细看。这一次,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但那份专注与靠近,依然让你无法忽视。他修长的手指划过记录上的名字,眼神锐利如刀:“此人……如今在兵部武库司任职,位置关键。”
你们就着这条线索,又查阅了更多相关卷宗,逐渐拼凑出一条若隐若现的、涉及军械流失的暗线,虽然暂时无法直接与赵王余孽挂钩,但无疑指向一个仍在运作的、潜藏在官僚体系深处的网络。
直到日头西斜,你们才离开档案库。回到云水苑,气氛明显不对。何伯悄悄告诉你,刘常回来过一趟,取了兵器,脸色铁青地又出去了,说是要加强夜巡。
你知道,他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消化那份挫败与醋意。
晚膳时,林晏依旧过来用饭,席间与沈家人交谈如常,甚至对沈韶光这个“未婚妻”也比往日多了几分温和的关照,仿佛下午档案库那逾矩的亲昵从未发生。但你却能感受到,他看似平静的表象下,目光不时落在你身上,带着一种隐晦的审视与……等待。
你如常应对,心思却有些纷乱。系统界面里,代表林晏和刘常好感度的数值都在微妙地波动着。
夜深人静,你正准备歇下,窗外却传来极轻微的叩响。你推开窗,一道身影敏捷地翻入,带着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酒气——是刘常。
他站在阴影里,没有立刻靠近,眼神复杂地看着你,里面有挣扎,有痛苦,还有未曾熄灭的炽热。“我……”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醉意,却又异常清醒,“我看到他碰你了。”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像一根刺卡在喉咙。
你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否认。
“我知道我比不上林大哥,他位高权重,谋略深远,我……我只是个粗人。”他自嘲地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月光照亮了他带着伤痕和疲惫的脸,“可我这里,”他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装着的,是实实在在的,能为你豁出命去的真心!”
他的情绪激动,眼眶微微发红,像个被困住的野兽。“楚晞,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几乎是恳求地看着你,那直白而滚烫的情感,几乎要将人灼伤。
你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不忍。你知道,必须给他一个明确的回应,至少是暂时的。“刘常,”你轻声唤他,语气带着安抚,“你的真心,我从未怀疑。也从未因身份地位看轻过你分毫。”
他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你继续道:“只是,感情之事,并非简单的比较。林大人他……”你斟酌着用词,“与我之间,有太多复杂的牵扯。而我对你……”你顿了顿,看着他瞬间紧张起来的神情,“亦非无情意。只是眼下局势未明,我们都身不由己。我希望……我们能暂时放下这些,先应对眼前的危机,好吗?”
你没有完全拒绝他,也没有承诺什么,只是将选择权推后,并再次强调了共同的目标。这似乎是他目前最能接受的答案。
刘常深深地看着你,仿佛想从你眼中找出更多的东西。良久,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来,低声道:“我明白了……我不会让你为难。”他忽然上前,在你反应过来之前,快速地、用力地拥抱了你一下,那拥抱短暂却充满力量,带着酒气和属于他的、不容忽视的温度。“但我不会放弃的。”他在你耳边留下这句固执的宣言,随即松开你,再次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你站在原地,还能感受到他拥抱留下的余温,以及那浓烈的情感冲击。
然而,没等你这边的情感风波平息,新的危机已然降临。后半夜,云水苑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兵刃交击之声!你与林晏几乎同时冲出房间。
只见院外火光晃动,几名蒙面黑衣人正与留守的护卫激战,目标直指内院!对方身手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是赵王余孽!他们想灭口!”林晏瞬间判断出形势,将你护在身后,眼神冰冷。他迅速下令护卫收缩防御。
就在这时,一道迅疾的身影如猛虎般从侧翼杀入战团,刀光凌厉,瞬间劈倒两名黑衣人——是去而复返的刘常!他脸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意,眼神却清醒得可怕,充满了杀戮的戾气,仿佛将所有的郁闷和怒火都倾泻在了这些敌人身上。
“妈的,真当老子是死的?!”他怒吼一声,与护卫们并肩作战,悍勇无比。
林晏看着刘常奋勇杀敌的背影,眸光微动,随即对你低声道:“跟我来,此地不宜久留。”他拉住你的手腕,不是温柔的牵握,而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要将你带往更安全的密室。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情感纠葛未平。你知道,这余烬复燃的危机,不仅考验着你们的应对能力,也将你们三人更加复杂地捆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