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晨三点的便利店暖黄灯光下,左奇函第三次把加热好的关东煮推到杨博文面前。少年蜷在靠窗的座位上,素描本摊开在膝头,铅笔在画纸上沙沙作响,时不时抬头偷看正在整理货架的左奇函。
“别看了,再看鱼饼都凉了。” 左奇函摘下员工帽,发梢还沾着薯片碎屑。他在杨博文对面坐下,顺手抽走画本。纸上是穿着便利店制服的自己,睫毛被夸张地画得卷翘,嘴角还贴着个爱心贴纸。
杨博文耳尖泛红,伸手去抢:“这是作业!”
“画得真丑。” 左奇函笑着躲开,却小心地把画纸折好放进钱包。窗外突然炸开绚丽的烟花,他转头时,正巧看见杨博文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少年睫毛轻颤,像受惊的蝴蝶,两人的呼吸在冷空气中交织成白雾。
高二分班那天,左奇函是被班主任拽进教室的。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和破洞牛仔裤,与重点班整齐的校服格格不入。直到他在后排看见正在写生的杨博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少年柔软的发顶,铅笔在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坐那儿。” 班主任指着杨博文旁边的空位。左奇函故意撞了下桌角,课本哗啦啦散落。杨博文立刻蹲下来帮忙收拾,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
从此每天清晨,左奇函的课桌里都会出现温热的牛奶。他偷偷观察发现,杨博文总在午休时对着窗外发呆,于是开始收集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会发光的石头,能吹出泡泡的钢笔,还有不知从哪弄来的迷你仙人掌。
“这个给你。” 某天放学,左奇函把装着萤火虫的玻璃瓶塞给杨博文。少年惊讶地看着瓶中闪烁的光点,突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上飞快一吻。蝉鸣声瞬间放大,左奇函感觉心脏要冲破胸腔,连耳朵都烧得通红。
高考前百日誓师,杨博文在全校面前念完誓词,突然转身指向观众席:“左奇函!等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就 ——” 他的声音被欢呼声淹没,左奇函却清楚看见他口型说的 “我就亲你”。
填报志愿那天,左奇函把所有选项都改成了和杨博文一样。少年气得直跺脚:“你疯了?你的数学竞赛加分可以上更好的学校!” 左奇函却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没有你的学校,再好也不去。”
大学校园的樱花季,他们在图书馆后的小山坡上搭起帐篷。杨博文举着单反追着左奇函拍照,镜头里少年的白衬衫被风吹起,发间落满粉色花瓣。当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左奇函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用樱花枝编的戒指:“小画家,要不要考虑和我过一辈子?”
毕业展上,杨博文最受欢迎的作品是一组名为《我的星辰大海》的油画。每幅画里都有两个少年,在便利店偷吃零食,在天台看星星,在樱花树下接吻。画展开幕那天,左奇函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以后我的每一个明天,都要和你有关。”
婚礼是在他们初遇的便利店举行的。改装后的店内摆满向日葵,收银台变成了甜品桌。杨博文穿着白色西装,在曾经一起偷吃关东煮的位置,为左奇戴上戒指。“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 他的声音哽咽,“谢谢你让我成为被爱的那个。”
深夜打烊后,左奇函把杨博文抱上收银台。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人身上,他轻轻吻去爱人眼角的泪花:“小画家,还要继续画我们的故事吗?” 杨博文环住他的脖子,笑着点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画到我们白发苍苍,画到宇宙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