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特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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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目光转回被翅膀遮住的桌面上，尝试着伸手拨开那对翅膀拿起纸牌时，刚触碰到翅膀的边缘，却被一股冰冷的力量阻止。低头一看，维吉尔的尾巴已经悄然活动了起来，尾尖如同锋利的利刃，迅疾且精准地挑起桌上的纸牌，轻轻地送到你面前。

维吉尔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你，蓝瞳中没有任何表情，却隐约透出一股无法掩藏的情感波动，像是深海中的暗流。

你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拿过纸牌：“这次是我赢了。”语气轻快，毫不掩饰自己的胜利之情。

“这张牌已经抽过了。”他低声说道，语气冷静而不急不躁。

你微微一滞，努力维持胜利者的从容，没有反驳。你知道，对维吉尔而言，这场游戏从来不只是抽牌，而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你露出一丝微笑：“好吧，维吉尔先生。为了公平起见，圣诞淑女就乖巧的坐在这里，看看您能否从未抽过的牌中找到答案。”你说着，你抬手挡住他的视线，带着几分调皮地笑道，“当然，为了公平起见，维吉尔先生可不能偷看。”

维吉尔沉默不语，但你捕捉到他唇边转瞬即逝的一抹笑意。他的尾巴如有意识般，再次挑起一张纸牌，稳稳送到你面前。

你低头看了看那张纸牌，得意地挑眉，轻声说道：“又是我赢了。看来，维吉尔先生的‘控制力’的确不错，只是运气稍差。”

维吉尔的目光冷冽如锋刃，沉静中却带着压迫感，仿佛宣告你的挑衅不过是他掌控中的微不足道的小伎俩。他的指尖微微动了动，似乎要开口，却仅低沉地吐出一句：“不要太得意。”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低，紧张的气氛无声蔓延。尽管他依旧冷静，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些许波动。你抿唇一笑，将手中的纸牌轻轻晃动，挑衅道：“不如换大冒险吧？放开我，如何？”

你微笑着，语气轻松却带着几分挑逗，“我还记得一开始，您可不让我招惹它呢。”话音落下，你轻巧地摸了摸那条紧紧缠绕在自己腿上的尾巴，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似乎是故意挑衅他。

你的挑衅没有激起维吉尔的愤怒，但他全身上下的警觉却变得更加明显。他的瞳孔骤然暗了下去，深邃的蓝色仿佛凝聚成无声的深海漩涡，带着不可测的危险。他的尾巴末端忽然张开棘刺，威慑的姿态极具压迫感，但随即又迅速收敛，像是有意隐藏其中的锋芒。鳞片柔韧无比，连一丝伤害都未曾留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从容得几近冷酷：“规则不取决于你。”

那句话从他冷酷的嘴唇间缓缓吐出，带着一种隐秘的沉痛，仿佛他在强迫自己将更深的情感埋藏。那股不愿放手的冲动，仿佛能将你永远束缚，而你也注定无法挣脱。

你微微一笑，伸手捧起他的脸，轻轻弄乱他如银光闪闪的发丝，柔声说道：“好吧，维吉尔先生，‘大冒险’只是开玩笑的。我选择真心话。维吉尔先生，我一直想知道，您现在的样子，是魔力幻化的吗？还是说……那个带翅膀和尾巴的蓝色恶魔才是真正的你？”

他静静凝视你，蓝瞳深邃如海，似在衡量是否该回答这个问题。片刻后，他微微抬起下巴，语气平静却坚定：“我现在的外貌，是本来的样子。那蓝色的形态，是我释放力量时的真身。它是斯巴达之血与我的结合，既非完全的人类，也非纯粹的恶魔。”

你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问：“所以，那才是真正的你？”

维吉尔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声音低沉：“不，它只是我的一部分。我无需掩饰任何一面——人类与恶魔的血统共存，这就是我。”

你轻轻笑了笑，调侃道：“可是看起来，无论是哪一面，都很害怕我会离开呢。”

他的神色微不可察地变化了一瞬，似在权衡你话语中的深意。他终究没有回应，冷峻的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漠，但那一丝深藏的挣扎，依然悄然溢出。

***

最终一局毫无悬念地以维吉尔的胜利告终。他的手依然稳如磐石，牢牢支撑着你的腰，而另一只手微微抬起，手中的纸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宣告着胜者的绝对掌控。他的面容依旧冷峻如雕刻般坚硬，蓝色的光芒在眼瞳深处幽幽闪烁，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胜利并未让他有任何放松的迹象，眼角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疲惫，与生俱来的警觉仍然如影随形。那疲惫不是战斗的结果，火光摇曳间，他的轮廓显得更加锐利，仿佛将所有情感都掩埋在这张冷酷的面具之下。

“‘那个特别的人’，现在你对他有什么感受？”他低声开口，声音冷冽而低沉，语气中既没有急切，也没有柔情，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他的话语像锋利的刀刃，试图剖开你的心防，探知最深处的答案。

你靠在他的肩膀和手臂上，仿佛无意地揉乱了他一头银发。指尖轻巧地穿过发丝，不经意地触碰到他背后的尾巴根部，冰冷的鳞片随着你的动作微微颤动，棘刺间流转的蓝色魔力闪烁着微光，带着淡淡的暖意。

他没有动作，任由你拨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然而，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的却是某种不易察觉的克制——仿佛他早已习惯孤身一人，不愿也不敢让自己被牵动分毫。

你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调皮却温和的笑意，语气轻快中带着几分无奈：“维吉尔先生，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您怎么总这么固执呢？”尽管带着轻松的语调，你的声音里却透着某种理解与包容，像是能看穿他隐秘的情感，却不打算点破。

维吉尔的眼瞳稍微动了动，依旧深邃得如同寒冷的深海，情绪难以捕捉。他薄唇微抿，眼神冰冷而锐利，仿佛每一丝波动都需要极力压制。他没有回应，只是让目光从你的脸上掠过，转向远处——那是他拒绝正面面对情感的方式。

然而，他的指尖轻微收紧，似乎在某一刻被触动了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那里埋藏着痛苦、挣扎和他从未向任何人展露过的微弱柔软。

空气中的沉默愈加沉重，火光轻轻跳跃，橙色的光影映照在他俊美的侧脸上，银发被你随意弄乱，垂落在额前。那浅色的眼眸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试图遮掩那深不可测的情感深渊。

你低下头，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低语：“不过算了。我想，我对那个‘特别的人’的想法就是，我已经放过了自己。”你停顿片刻，抬眼望向他，目光中带着些许期盼和柔软，“也期待着‘那个特别的人’，能放过他自己。”

维吉尔的目光微微眯起，那冷冽的目光扫过你，仿佛你的话触及了他内心某个脆弱的角落。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深思你的话。

终于，他低声开口，语气低沉而冷静，带着固执与决绝，仿佛整个世界都无法动摇：“我想，他不会的。”

他的目光渐渐收敛，语气如磐石般坚硬：“他会不断尝试，直到确保那样的事情……不再发生。”这句话没有丝毫的犹豫，冷酷且果断，宛如一把寒冰铸就的利刃，直指命运的根源。

你低下头，沉思片刻，随即轻笑，眼中闪烁着一丝调皮的神采，语气柔和却带着几分认真：“如果真的还要说的话，我不希望‘那个特别的人’就是维吉尔先生。”

维吉尔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仿佛被你的话语触动。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静静等待你的解释。

你目光柔和，语气带着感慨：“每次想起‘那个特别的人’，我总是感到一种沉重的情感，而且其中很多情感都不是正面的。”你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但每次看到维吉尔先生，我感受到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好奇、开心，还有一种奇妙的幸福。我不愿意把那样厚重的情绪，和维吉尔先生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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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微微晃动小腿，嘴角挂着几分调皮的笑意，语气轻快：“维吉尔先生在解决问题时总是简单又直接，虽然这种风格在战斗中很高效，但在做家务或处理亲人关系上，可能就……”你故意拉长了语调，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的打趣，“嗯.......有点笨拙。”

维吉尔侧过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然而，你很快收敛了玩笑的语气，眼中透着几分真诚与柔和：“不过，大多数时候，我对您的感觉还是很正面的——可靠、安心，还有一种……让我不自觉想要靠近的奇妙。或许这听起来有些矫情，但每次看到您，我都会觉得，那些如同真实记忆的噩梦和痛苦，好像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维吉尔微微一怔，冷峻的面容依旧如同一块寒冰般锋利而不动声色。然而，你察觉到他深邃的蓝色眼瞳中，隐约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波动——像是一阵微风掠过深潭，转瞬即逝。他的唇微微抿起，沉默片刻后低声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忽视的压迫感：“情感，是一种危险的奢侈品。它让人分心，使人变得脆弱。”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像刀锋划过空气，无情且理性。“倘若依赖它，你终将被其拖入深渊。”

你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那么，维吉尔先生，您难道就从未被这些‘危险’的情感困扰过吗？”你的语气轻快中透着几分挑衅，金色的恶魔瞳孔微微闪光，仿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反应。“还是说，您对我的那些隐约情绪，也只是我的错觉。”

维吉尔没有回应，眼神却似深海般幽深，带着难以捕捉的微光。空气愈发沉重，仿佛你们之间的气息彼此交缠，将周围的一切屏蔽。你微微前倾，叹息般低语：“原来，连理性至上的维吉尔先生，也会‘不小心’依赖这些情感。”

就在你不自觉地靠近时，你的脸轻轻倚靠在维吉尔的肩膀，低声感慨：“现在的我，真幸福。”话音刚落，你的动作让大腿意外触碰到他的下腹，带着不经意的亲密，却又隐隐透露出危险的意味。

空气骤然一冷，仿佛时间被瞬间冻结。维吉尔反应迅疾，无声无息地将你压倒在沙发上。强大的魔力如同暴风骤雨席卷而来，空间的压迫感几乎令人窒息。

他那展开的翅膀上的翼爪精准护住你的头部，为你挡下了冲击，而肉翼垫在你背后，护住了你的背，似乎在尽力避免伤害。四周陷入死寂，只有他炽烈的魔力涌动，仿佛深渊在低语。

你僵硬地躺在沙发上，眼神因惊愕而瞪大，却无法从他的压迫下挣脱。他的蓝瞳宛如刀锋，冷酷无情地审视着你，但那深不见底的目光深处，又似乎潜藏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的背后展开了另一对蓝色的肉翼，魔力在翼膜上如星河般流转，既美丽又危险，宛如一张等待猎物落网的致命陷阱。你下意识挣扎，却被他强大的力量牢牢禁锢。你不甘地抗议起来：“维吉尔先生，您到底想做什么？”

他俯下身，目光如同冰刃般锋利，声音低沉且危险：“你既然敢挑衅，就该明白后果。”那低哑的嗓音不带一丝情感，却蕴含着无法抗拒的威压。他的尾巴轻轻一动，棘刺贴近你的衣物，锋利而冰冷，却没有伤及分毫。威胁感在他的动作间游刃有余，令你的脊背微微发僵。

你瞪大眼睛，伸手试图阻止他更进一步的动作，但维吉尔的力量如钢铁般牢固，轻易将你的挣扎化为无效。你终于不甘地低声说道：“维吉尔先生，这局游戏已经结束了！这不是‘真心话’吗？”

维吉尔银白的发丝垂落，在昏暗的灯光下遮住了半张冷峻的面容，增添了一层难以捉摸的气息。他薄唇微扬，勾出一抹冷笑，冰蓝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轻蔑的戏谑，仿佛捕食者在无聊地观察猎物的挣扎。他的声音低沉缓慢，语调如刀锋般带着隐隐的威胁：“何时说过，这局真心话？”

那句话冷如利刃，紧随而来的轻笑如同无形的回响，让你下意识屏住呼吸。他微微俯身靠近，冷冽的气息瞬间包围了你，仿佛锋利的刀刃轻擦过肌肤。

他的蓝色瞳孔深邃如同无底的深渊，仿佛能吞噬一切，连你的心跳都在其中沉没。他语气依旧平稳，但话语却如重锤敲击：“现在，才是‘大冒险’。”

你紧闭双眼，屏息等待未知的下一刻，却突然感受到他的动作一滞，压迫感开始松动。他的手缓缓从你的手腕上滑落，先前如钢铁般的桎梏变得柔软，而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幻影般消散。

你疑惑地睁开双眼，试图看清他的意图，却发现他并没有如预料那般退后。相反，他缓缓向你靠近，每一步都仿佛在观察你的反应，试探着你的极限，动作却出乎意料地轻柔。

他的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你剧烈起伏的胸口处，冷静得近乎危险，但没有一丝轻佻或戏谑。他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拂过你的肩膀，力道极轻，却让你不由得颤栗。你的颤抖似乎令他陷入复杂的情绪。他垂下眼睑，遮住了冷漠摄人的蓝瞳，也遮住了那些晦暗不明的情绪。

未等你开口，他低下头，微微侧耳贴近你的胸口，仿佛在捕捉某种无声的旋律。额头轻轻抵在你的心脏处，那动作克制得近乎矜持，却也透露出短暂的某种安定感。银白的发丝拂过你的下巴，带着一丝寒意，却并不令人抗拒。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你能感受到他平稳而低沉的呼吸轻扫过你的肌肤，像一阵带着锋芒的冷风。他的举动不像寻求温暖，更多的是在确认你的存在，亦或是试图从你的脉动中找到他想要的答案。那份冷漠中隐约夹杂着难以名状的情绪，令人难以捉摸。

他背后的肉翼缓缓展开，又合拢，将你们包裹其中，如一片坚不可摧的茧，隔绝了外界的风声与寒冷。他那危险的尾巴静静地环绕在你的腰际，尾端的棘刺收敛，垂落在沙发边缘，带着一丝不属于战斗的安详，仿佛刻意避免伤害到你。

“……别动。”

他的声音低哑，语调平静如水，却像是冷峻的命令，又带着某种微妙的妥协与试探。那份看似无情的冷冽中，似乎也隐藏着些许人性化的温柔。

你怔怔地愣在原地，心脏狂跳不止，脑海一片空白，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方才的压迫仿佛骤然化解，又如同未散的寒雾，在你周围萦绕不去。你抬手试探着触碰护住你头部的翼爪，发现那坚硬的质感和包裹着蓝色纹路的魔力波动。你的指尖轻轻划过肉翼表面，流动的魔力花纹如同静谧的星空，在黑暗中绽放出微弱却深邃的光辉。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语气如冰冷的锋刃，却又透着一丝压抑的妥协。他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试探。那双清冷的蓝眸并未抬起，却仿佛笼罩了整个空间的重力。

你迟疑着，将手移向他的脸庞，试图触碰那冷峻如刀锋的面容。他并未睁眼，也没有退开，只是银白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稍有些绵长。你的指尖轻触到他的脸颊，坚韧的肌肤透出一丝浅浅的温热，像是一块融化前的寒冰。

“够了。”

就在你的手指慢慢抚摸着他的下颚时，他的声音忽然响起，语气懒散却不容置疑，低沉的嗓音带着轻微的讽刺。他微微睁开一只眼，视线落在沙发上的那本诗集上。嘴角挑起一抹几乎不易察觉的弧度，“另外，这地方……意外地惬意，只是不好清理。”

他的目光转回来，定定地落在你脸上。你一时语塞，脸颊瞬间涌上一股热意。那冷淡的话语却因他的低音和隐约的暗示，搅乱了你平稳的心跳。

“您、您在胡说什么！”你结结巴巴地开口，脸上的热度几乎能把整个房间点燃。慌乱之中，你挥起拳头，想用这个动作掩饰自己内心的羞涩。然而，维吉尔仿佛看穿了你的意图，他微微倾斜身体，调整姿势，让你的拳头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人类部分的肩胛，而非覆盖棘刺的脊椎。

你的拳头砸在他肩胛骨上，发出一声闷响，却像打在钢铁上。反倒是你感到手指微微发麻。他依旧闭着眼，眉头未皱一下，仿佛你的攻击只是微风拂过。他的嘴角稍稍扬起，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害羞了？”他的语调轻慢，略带调侃，却没有任何逼迫。那种无形的威压依旧在，却更像是在戏谑你的反应。

“谁害羞了！”你慌乱地捂住拳头，试图强作镇定，语气却因心绪紊乱而显得僵硬。你的抗议在他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维吉尔没有再回应，而是轻微调整姿势，再次低下头枕在你的胸口。那动作如猛兽的喘息般克制，像是寻求一丝难得的安宁。他的肉翼徐徐收拢，包裹着你们，将寒冷彻底隔绝开去。肉翼上的蓝色魔力纹路缓缓流动，隐约透出幽深的光辉，仿佛夜幕中的星空，尾部的棘刺也不再警觉地竖立，而是安静地垂下，象征性的轻绕在你的腰际，像一只收敛了锋芒的守护者。

***

随着圣诞的炉火逐渐燃尽，火光中的余晖洒在屋内，沙发边上由肉翼搭建的帐篷微微松动，垂在沙发边缘的尾尖缓缓扭动。维吉尔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他总是警觉，习惯了随时待命，这样的安稳睡眠对他来说是难得的奢侈。然而，尽管屋内温暖与沉静未曾打破，他的目光依然冷峻，仿佛在等待某种反应，仿佛一切都在有意无意地控制之中。

他的视线低垂，凝视着熟睡中的你。你的两只手臂无意识地环绕在他的脖子上，动作温柔而无声，仿佛在寻找某种无言的依赖。维吉尔看着你，眼底闪过一丝微弱而难以捉摸的情绪，像是对自己失控的警觉。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破了他固守的冷漠，但这种情感很快被他冰冷的外壳重新掩盖。

你安然无恙，脸上没有痛苦的痕迹，只有平静的睡颜。这一刻，他看到的，是一个不再为过往所困、也不再被噩梦侵扰的你。

他曾无数次看见你在噩梦中呢喃低语，眼泪湿透了枕头。

“我不能再活在过去…我不能再回到那里…”

“求求您……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几乎所有人都不懂…我真的没有选择…”

“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从一出生，就是怪物……”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那些过往的伤痛，那些无法摆脱的阴影，维吉尔深知，深得让他心底的冷酷与愤怒都无法忽视。每一次，他见到你在噩梦中挣扎，他都无法不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尽管他曾试图用魔力去安抚，试图借助那冷冽的蓝色光辉去修复那些裂痕，甚至为你读起诗句——那是属于人类的慰藉，却并不属于他。但这些，始终只是徒劳。每一次，魔力所带来的不过是更多的撕裂，而非修复。

然而，此刻，你安静地躺在这儿，仿佛一切归于宁静，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他靠得更近些，凝视着你微弱的呼吸，似乎想从中探寻你内心的动荡。在这寂静的夜晚，他听见了你平静而不自知的低语。那低语中不再是痛苦与恐惧，反而是一种无意识的依赖，那种依赖让他内心的冷峻稍显动摇。

护在你头部的翼爪微微伸展，尖锐的角质轻轻拂过你一半恶魔的面孔，角质的碰撞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它试图为你带来片刻的安慰，却依然无力消弭你内心深处的创伤。

在这片刻的安静中，你轻声唤道：“维吉尔先生，圣诞快乐。”那声音清脆而不带一丝防备，像是无意中唤醒了他沉寂已久的情感。维吉尔的冰蓝色瞳孔瞬间收缩，身体微微一紧。

这一刻，他看到你无忧无虑的模样，仿佛时间倒流，某种久违的情感从他心底悄然溢出，却让他本能地抗拒。

“不。”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那是你从未见过的脆弱，像是他被压抑已久的真实一瞬间浮现。然而，维吉尔依旧是维吉尔，冷静的目光里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仿佛要将这一切深藏在那双冰冷的眼眸之中。

“不该是依赖。”他低语，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目光愈发锐利，仿佛刀锋划入心脏。但在那威胁的冷意中，却隐约透出一丝情感，悄然浮现，那是维吉尔心底长久压抑的执着与孤独，仿佛深藏在蓝色瞳孔里的秘密，终于露出一丝裂缝。

“是我允许了这一切，让她成为了我的弱点。”那种隐秘的执着、深藏的情感，在这一刻毫不掩饰。或许，在这一瞬间，维吉尔承认了一个他无法逃避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