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更适合赵远舟的地方呢?当然是缉妖司中专门用来关押妖兽的地牢,毕竟, 这里可是缉妖司。
不光被关在了地牢里,手上还套上了粗重的锁链。牢门外,司徒鸣与卓翼宸屏退左右,为什么一只妖有名有姓,户籍可查?
而另一边文潇正领着讹兽往缉妖司去。
本来二人边走边聊,气氛还算融洽。可突然前方传来马蹄声。
一人一妖闻声抬头。只见一群身着盔甲的士兵立于眼前。
马背上穿着戎装的首领,举起腰间的令牌,上刻“崇武”二字。他身后另有三人,同样身着戎装,他们都是崇武营的人。
“把妖兽交出来。”为首的头领姿态居高临下,开口便是命令文潇,不容置疑。
文潇缓缓抬头,眼睛直视着他,言语没有半分退让
文潇 :我是缉妖司的典藏官,有权将讹兽带回缉妖司。
领头笑了:“缉妖司?你们院落的青苔和蛛网都老厚了吧?早已名存实亡的破烂地方,还想和崇武营争权,赶紧让开!”
文潇:“” 讹兽弱小,法力低下,虽口吐谎言,却心中向善,欺骗的也都是作恶之人。按罪当罚,却罪不至死。”
讹兽看着文潇护她的背影,目光闪动。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说话,世人只知讹兽开口就是谎言,一个满嘴谎话的妖,心定不会向善。可这世间多的是打劫杀人,吹风放火,负心薄情之人,皆是口蜜腹剑,佛口蛇心。善与恶,究竟是看发心还是只靠眼观耳闻?
但是有时生而为妖,注定要背负凡人的误解。
比如现在这个领头的男人,一眼看过去便是粗鲁不堪,不辨是非之人。他现在心里只有早些完成任务,回去复命。
看着文潇处变不惊,平淡如水的态度,他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他要挑她的痛处说,看她难堪才好。
领头俯身,讥笑地看着文潇,带着危险的试探:“……听说你幼时曾被妖所救,所以一直对妖心软,私下放走不少妖孽。不过,八年前极恶之妖朱厌让缉妖司伤亡惨重,几近覆灭,你是不是也要为大妖朱厌求情呢?”
文潇沉默片刻,随即迎着领头视线,一字一顿道
“妖兽朱厌杀人作恶,但崇武营以杀止杀,和朱厌有什么区别?可对方并没有足够的耐心,听文潇的据理力争。随着领头的一声令下,崇武营的几个士兵直接上前欲抢。”
文潇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迎战,胸口忽地传来熟悉的剧痛,像有只手在肆意拉扯她的心脏。
文潇没了力气,短刀脱手落地,她气喘吁吁,呼吸困难,她捂着心口,跌倒在地。
讹兽见状焦急地去拉文潇
“姐姐,这个时候还演?”
文潇: “我没有演”
此时的文潇面色苍白,声音愈加虚弱。
但还是在大刀砍下的瞬间推开了讹兽。接住了利刃。她清楚,崇武营的人就算再看不惯她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于是冲着准备回身来扶自己的讹兽低吼
“走!”
顺势收回一只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割断二人相连的红绳。并催促讹兽快走。
可惜还是晚了。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的讹兽被一只利箭射中,文潇的笑僵在嘴边,眼看着那道粉色的身影已经重重摔落在地,一动不动。
“收队。”领头一声令下,魁梧大汉意犹未尽,极不情愿地收回了砍刀。
文潇立即朝地上的讹兽跑过去,箭贯穿了讹兽的身体,箭头勾出血肉,伤口处扩散出诡异的红烟,像是在急速蒸发的血雾。
文潇轻轻抱起奄奄一息的讹兽,有什么似哽在喉咙,让她呼吸不畅,心脏抽痛的感觉更重。
她不明白,明明讹兽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偏偏要有人置她于死地。
文潇就这么呆呆的坐着,看着怀中讹兽的尸身在一点一点消散。脑海中一直回想着讹兽临死前对自己说的话。
讹兽: “姐姐,谢谢你……”
而当时的文潇只以为是讹兽在怪自己。是啊,应当怪自己的。自己身为白泽神女,却没有白泽令。守护不了大荒,也护不住她。
文潇抬头看着那些飘散的光点,密集的雨滴砸落进她的眼睛,和眼泪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