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芳主的话语字字如冰霜,冷冽而锋利,直刺入锦觅的内心。
她那最后的一丝求情念头,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摇曳,最终在长芳主冰冷目光的压迫下,悄然熄灭,再无半点余温。
她悄然抬眸,瞥见长芳主那冷峻如霜峰般的面容,心底顿时一沉——这般神情,分明已无半分转圜的余地。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自寻烦恼,徒添一抹泪痕,搅乱本就纷乱的心绪?
锦觅是,锦觅明白!
听罢,长芳主微微颔首,眉宇间掠过一丝沉思,随即袖袍一扬,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干脆利落,隐隐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之气。
锦觅就这样跪在那里,苦涩如同潮水般蔓延全身。
短短数十秒的光阴,却被无尽的煎熬拉扯得仿若永恒。
片刻之后,她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眼眸之中流转着隐忍与无奈,那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困境,却又带着无法挣脱的沉重。
四周一片寂静,锦觅紧绷的身子骤然放松,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自己的脚背上。她一边抬起手捶打着发酸的腿,一边低声抱怨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
锦觅看来,以后想离开水镜之中怕是难了,也不知道小鱼仙倌现在怎么样?
锦觅可惜呀!我修为不够,不然的话我也可以逃出去。
锦觅唉,都怪我平时不喜欢修炼,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就只能干坐着。
锦觅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四周却始终静谧无声,唯有她的话语在空旷中回荡。
不知为何,一阵异样的感觉悄然爬上她的心头,仿佛有目光隐匿在暗处,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下意识地回头张望,视线扫过身后空荡荡的空间,却什么也没发现。
疑虑未散,锦觅蹙起眉头,缓缓转过身来。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先花神的灵位上,神情恍惚,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水神仙上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搅乱了她内心的平静。
水神你并非是颗果子精,你是我与梓芬的孩子,虽不知梓芬为何要隐瞒你的身世,可从方才你的状态来看,你当是我与梓芬之女!
水神能够引花草树木生长之人,必是先花神的后辈无疑。你的体质阴寒,应可唤水。
水神在这广袤的天界之中,若论水系术法的厉害与纯正程度,无人能出我之右。
水神你身上有着我二人的影子,若我没有猜错,你定是我们的孩子无疑。
水神若你还是不信,可否让我探探你的身体!
脑中反复萦绕着水神仙上那意味深长的话语,锦觅的思绪不由得又飘回了那一刻——他见到锁灵簪脱落时,那副震惊到近乎呆滞的模样。
她凝视着眼前的灵位,目光中透出几分怀疑与挣扎。几次张嘴,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仿佛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无法成句。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如同被搅乱的湖水,波澜四起,再难平静。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专注,先前的嬉皮笑脸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肃穆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