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可汗大帐
一盆火呼呼窜着,冷风从外面灌进来,阿尔历不断躲闪坐在主位的多纳的目光,站在她侧旁。云陌恭敬地为她们呈上一张纸。
“大萨满,大汗,这是小人的计谋,还望能为漠北效力。”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齐国援军将至,再拖,便打不赢了。”多纳又看了一眼阿尔历,不屑转回眼。
“今年牛羊的不肥,又怎么犒赏将士?”阿尔历暗自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说。
多纳又看了她一眼,不怀好意的笑道:“从你的小金库拿钱垫上。”
“你……”
“报!”一股寒风涌进来,报信的士兵一边擦拭鼻血一边说:“见过大萨满和大汗!”他满心顾虑地看向云陌,似乎有点为难。
多纳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道:“没事,说吧。”
“派去袭击齐国援军的部队……全军覆没。”说罢,一颗汗珠从他额角划落。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
“他们的将领何时打得过我们了?”阿尔历满眼不可置信。
见此,云陌赶忙搭上笑脸说道:“大汗有所不知,齐国的大元帅马远宁是将门出身,骁勇善战,熟读兵法,应该是他率兵前来。”
“那此人一定要除。”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多纳和阿尔历尴尬地别开视线。
帐外,草原的天渐渐变了。
北风抖落神的沙尘,地平线上的日光若游蛇般流窜,草原就是漠北的神,在云里阴晴。
“陛下,八万将士损失四千。”
“传朕军令,调整片刻后急行八里,马上到了。”江羡仙披上战甲,一边束起头发一边眺望半涩半烈的天。
马嘶错杂,铁器剐蹭声此起彼伏,队伍浩浩荡荡出发,向北而行。
“十一,马上到战场了,你怕不怕?”她对一旁忧心忡忡,一言不发的云昭问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不是有陛下你保护我吗?”云昭逆着光,再次露出明媚的笑容,金光嵌住她脸的轮廓,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与厚重的铠甲格格不入。
“朕才不会保护你,要遇到危险,朕早自己跑了。”
“不信。”
“谁要保护你……”
江羡仙轻轻挥一下缰绳,故意加快了速度,离云昭半丈有余。
又行八里,远处一座硝烟弥漫的城池伫立在蓝天与青黄草原的交际处。
“陛下,上战场杀敌,也是宰相要做的事吗?”云昭望向马上意气风发的江羡仙。
没有收到想要的回答,只有“学我”二字。
“开城门!迎陛下入城――”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灰头土脸的百姓好奇观望这盛大的队伍。
只见旌旗耀威,马蹄震地,个个玄甲红袍,好生威风。
江羡仙下了马,带着云昭走进将军营帐,守将张德仁早已等候多时。
“军中披甲之人不行跪拜礼,请以军礼见。”他恭恭敬敬地行了军礼。
“张爱卿平身,先同朕细说情况。”
“好,陛下请来,看看这沙盘……”
云昭站在一旁,半懵半懂地学着。
夜晚的草原有些冷,云昭蜷缩在铁一般的被子里,抖如筛糠。
江羡仙微微睁眼,伸出一只手探入她被窝,把她拉入自己怀里。
“冷吗?”
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包裹着她,她的脸红的发烫,默默退开些许距离。
“不冷。”
“草原的月亮挺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