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错。”
你总说何家浩这个倔驴脾气随了何琛,那你的犟种性子倒是像极了何家树,要不说系统让你攻略他呢,你们两个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没说你有错。”
何家树不急也不恼,像是你的此番作为都在他的预料之内,谁曾想你小时候是个被他丢上矮墙吓得直叫唤的小奶娃娃呢。
你抬眼看向那对还在叫嚣的母子,聒噪的声音让你心烦。
何家树循着你的视线看去,心里了然。
“你都给人家门牙敲掉了,单是去趟牙科医院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你俩算是扯平了,怎么?还不解恨?”
解恨?
简直是笑话,何家浩虽说不是你的亲生弟弟,但是平时你都把他捧在手心儿里,他老子碰他你都牙痒痒,何况是这么个缺乏管教的混小子。
“姐,我没事了,咱走吧……”
何家浩心里发慌,当时他看见那小子满嘴是血躺在地上的时候,他真的以为你一时冲动脑子发昏,给那小子揍死了,要是真的酿成了这种悲剧,他这辈子都对不起你。
“你就是心肠太软,照我说……”
你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你自知理亏,一直纠缠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但你又抹不下面子,恰好何家浩给了你个偌大的台阶下,你也借坡下驴,趁机开溜。
但你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何家浩余光瞥见派出所工作人员盯着你危险的眼神,生怕你下一句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惹了误会,干脆一只大手捂上你的嘴巴,半拖半拽的把你拖出门去。
“你干嘛。”
你拍开何家浩的手,这小子人不大,手不小,一只大手捂上你嘴巴的同时,顺带盖住了你的鼻子,差点把你憋过气去。
你被憋的无法呼吸,在他的一双大手下,堪堪张着嘴巴贪婪地汲取仅有的稀薄空气,点点唾液被你无意间蹭在他的掌心,掌心离开之时隐隐约约扯出一丝银丝,看起来暧昧至极。
“你再说下去,恐怕今天你就没法回家了。”
何家浩瘪瘪嘴,手攥成拳,摩挲着掌心的湿润。
“不回就不回,也不是什么舍不得的念想。”
你本就不贪恋何家,只是现在你没有什么过硬的经济实力,更何况刘玲把你视如己出,完完本本的将你养大,你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养育之恩,虽说何琛让你恶嫌,但刘玲让那处冰冷的角落多了一份家的感觉,倒也让你留恋。
“姐……”
何家浩看起来心情愈发沉重了,稚嫩的脸上,那道眉死死的拧紧。
“小浩,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你姐聊聊。”
何家树拍了拍何家浩的肩膀,何家浩今天受了惊吓,又在派出所里想着怎么帮你开脱,费心费神,精神上早就疲惫不堪,像只兔子似的眼眶红红的就那么盯着你,谁知道,你是个“硬心肠”根本就不领情,和何家树一个唱起白脸,一个演着红脸。
何家浩点点头,但他似乎有些舍不得离开,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你,见你不挽留他,才垂头丧气的往家去了。
“几天不见,你就上房揭瓦了。”
何家树陪你沿河边走着,这条河他小时候常走,那时候整天和何家浩在河边嬉戏打闹,想起来倒也可悲,若不是因为与这河的渊源,他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我这属于正当防卫……”
何家树轻笑,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正当防卫,顶多算是出口恶气,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戏码,你倒是演的活灵活现。
“没想到以前的小奶娃娃竟然保护起小浩了。”
何家树停住脚步倚靠在河边的围栏上,想起那时,河边只是矮矮的阶梯,还没有这等枷锁似的围栏呢。
“那小子柔柔弱弱的,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还手,我要是不帮他出这口恶气,岂不是哑巴吃黄连,再说了,他只是像哑巴,又不是哑巴。”
你两只胳膊搭在围栏上,围栏年久失修往下掉落着深蓝色的漆皮,天气炎热,你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漆皮如同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你的胳膊上,怎么也抖落不掉,你一门心思一点一点的揪着黏在身上的漆皮碎屑,何家树见你专心致志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思绪忍不住闪回到八年前,那日如往常一样,兄弟两人在河边玩的正欢,不远处,龙舟队正在加急加码的训练,何家浩年年参加龙舟大典,总对划龙舟这项活动跃跃欲试,何家树百般疼爱,自己带着何家浩练起了划龙舟,谁料何家浩技艺不精,龙舟侧翻,何家浩不习水性掉进河里,竟险些溺水没了性命。
送到医院着急忙慌的抢救,谁料血库告急,何家树自告奋勇献血救急,奈何造化弄人,A型血和A型血怎么会生出O型血的孩子呢,何家树母亲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就此败露,何深早已身患癌症无药可医,得此消息更是怒急攻心,不出几天就撒手人寰。
何琛一气之下将何家树母子扫地出门,何家浩与何家树就此断了联系,这一别,就是八年之久。
“想什么呢?”
你看着何家树望着河面出神,忍不住出声打扰。
“没什么。”
“没什么。”
你与何家树异口同声,何家树一愣,有些意外的看向你。
你将这两兄弟的秉性摸得清楚彻底,你本来只是赌一把,没想到啊,还真让你赌对了。
“如实招来。”
你张开手掌架在何家树的脖子上。
何家树无奈一笑,手伸进裤子口袋,作势又要掏烟。
你眉眼一横,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何家树手上的动作,神情间带了一丝严肃,又带了一丝挑衅。
“不抽了。”
何家树认命的收回手,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你又在考虑你身世的事情?”
何家树手上的动作一滞,什么成年男人的心思,这不也蛮好猜测的吗。
何家树不做声,闷闷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不是你的错。”
你终于揪干净了粘在胳膊上的漆皮残屑,你也学着何家树的样子故作深沉的开口。
“什么?”
何家树不可置信的看向你,八年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告诉过他。
“我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事情的受害者,父辈母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我们这一代,毕竟做错事情的不是我们。”
你的指尖在何家树的手背上轻轻点着,像是猫挠般让何家树心痒痒的,何家树喉结滚动,目光灼灼的看着你。
“你不必乞求谁的原谅,更不必觉得愧疚,做自己就好,爱自己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你扼住何家树的手腕,谁料,下一秒竟被他反钳压制在栏杆上。
你愣住了,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何家树。
“你还真是长大了。”
你回过神来,眉眼间尽是笑意。
上钩了。
不枉费你这么久的努力。
“我当然长大了,你不也长大了,小浩都长成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儿了。”
你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何家树不傻,你也是个明白人,两个人遮遮掩掩,中间就隔了层薄纱,但谁也没有撩开这层薄纱的意思。
但是,不撩怎么行,不撩你怎么完成攻略任务!
你稍稍使力,趁何家树不注意反手压住了他的手腕,占据了主导地位。
你步步为营,一寸一寸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何家树被你逼得腰身紧紧依靠在围栏上,但不拒绝。
见你的脸就要凑上来,何家树终于有了动作。
他微微别开脸,拒绝了你更进一步的想法。
“好好学习,等你真的长大。”
你眼睛一亮,何家树给了你筹码,虽说不如你意,但好歹让你有了盼头,总不至于一味地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攻略他。
“哥,你打包票吗?”
你好似毒蛇吐着信子,何家树就像待宰的羔羊,你刚开始只觉得何家树长得漂亮,腰细腿长,现在一看,就这清冷的性子也是对了你的胃口,吊足了你的耐心,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只要你的学习成绩能追的上小浩,说不定呢。”
你本来满心欢喜,如此一听,脸可垮了。
追上何家浩?!
让一个倒数第一,追上全年级第一,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哪怕是孔夫子来了也得叹气摇头。
“你这是存心激我。”
我松开手,泄了气的倚在栏杆上。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何家树将自己打包成礼物,诱惑你步入他布置好的“陷阱”。
谁让你就吃这一套呢,认栽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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