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棹（十二）

强烈的愧疚感在你头脑中崩裂炸开，母亲的忌日，你却粗暴强迫他妄想和他发生一些有违纲常之事。

最起码在这一刻你的人是不道德的，思想是龌龊的。

你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许是他觉得你还在气恼，指尖在你的手腕处摩挲一番却再也不敢有了动作。

“你……做完吧……”

环在你肩胛处的手臂卸了力，何家树试图脱下他穿在外面的格子衬衫。

你突然回身，握住了他正在动作的手。

“穿好。”

你拉拢衣服，顺带遮盖住了他脖颈间的吻痕。

“我陪你。”

你将何家树拥入怀里，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发。

良久，你肩膀处的衣服被打湿，怀里的人传来微弱的抽泣声。

你们两人就这么相拥站着，何家树脆弱的一面，完完本本的暴露在你面前，像是一条不可掩盖的伤疤，狰狞，蜿蜒。

你的双腿早已麻木，但你并未做声，直到那滴血滴落在何家树眼前，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你一时间忘记了受伤所带来的疼痛，何家树意识回笼，望着你不断滴落血迹的手，眼神中布满焦急。

他扯着你去沙发上坐下，你被拽了个趔趄，一边是剧烈刺痛的手，一边是麻木不已的双腿，你龇牙咧嘴的揉着膝盖，受伤的掌心搭在何家树手上不敢动弹。

何家树起身在橱柜里翻找，忙活一番，只找出了一瓶未开封的酒精以及一卷纱布。

“家里只有这个。”

你看着那瓶酒精直皱眉，就照你这个受伤情况来看，一瓶酒精下去你可能会当场去世。

罢了，女子汉大丈夫，一咬牙就过去了。

酒精触碰到你伤口的那一刻，你觉得自己错了，你不应该莽撞的推开何家树家的门，更不应该同意何家树给你用酒精消毒的提议。

剧烈的痛感瞬间席卷你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你靠在何家树肩头，扯过他衬衫的一角塞进了嘴巴里。

好在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要不然今天怕不仅仅是何家树母亲的忌日。

“那不是我找的女人，萍姨是之前的老街坊和我妈算是老朋友，知道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过来看看，萍姨本就喜欢打扮，穿的艳丽了些。”

你松掉嘴里咬住的衣服，沉默的低着头。

你承认，那一刻，你以为何家树堕落了，你更以为，何家树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你换尽花样苦苦追求，如果输给了一个穿着风骚，以此为生的女人，这简直就是打你的脸。

何家树在你的掌心一圈一圈的缠着纱布，你望着他手上的动作出神。

说到女人，何家树并非没有尝试过靠随便找一个女人来说服你放弃他的想法，但是，你的粗暴，你的蛮横，你的不讲道理，不由分说的强吻，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替代，他做不到。

你这种并非畸形，但又看起来不怎么正常的取向彻底让他折服，如果你是病态的，那他亦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你欲言又止，你发现你和这两兄弟在一起待久了，说话方式倒是逐渐异曲同工，吞吞吐吐一句话说不完，就打起了退堂鼓，像只胆怯的鸵鸟。

“吃醋。”

何家树直截了当的补齐了你未说完的话，确实，你吃醋，连吃带拿，甚至还将醋坛子打翻了。

“我没有。”

何家树轻笑，但没反驳你，你就像是那煮熟的鸭子，全身上下嘴最硬，宁可吃尽苦头也绝不说一个“不”字。

“阿姨……”

“车祸。”

何家树倒也不避讳，你看着摆在供桌上的照片，何家树的母亲是一位极其漂亮的女人，也难怪，何家树长的就足够惊艳，他的母亲必定也是堪称绝色，只可惜，红颜薄命，留何家树无父无母，孤苦无依。

“那你……”

你话未说完，何家树的脸突然在你面前放大，他的嘴巴冰凉凉的吻上你的唇。

你瞪大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

从前都是你强吻何家树，如今何家树主动一番，你倒有些难以招架。

见何家树没有退缩之意，你也放肆起来，揽住他的腰身将人放倒在沙发上，舌尖在何家树的口腔里搅动，他的手腕也被你强制的一把扣住锁在头顶，放在一旁未拧紧瓶盖的酒精被你碰倒，洋洋洒洒流了一地一直蔓延到阴湿的墙角。

你只是贪婪的亲吻着他并未再有什么出格的动作，毕竟桀骜不驯的狼要想驯化成家犬许得有的放矢，不可心急。

你将人禁锢在双臂之间，两唇分开，暧昧之意尚存。

“我要回家了，不然何琛又要让我跪祠堂了，哥哥，舍不得吧。”

你的指尖勾勒着何家树的眉眼，气氛暧昧至极。

何家树微微点头，面带微笑看着你。

“明天还来吗？”

你一愣，何家树就像摄人心魄的妖怪，引诱你突破最后的封锁线，将人拆之入腹。

“来。”

你又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你恋恋不舍的起身，周遭没了禁锢，何家树慵懒的依靠在沙发上，看着你单肩背着书包出了他家门。

他终究是动心了，清醒的沉沦，不能自拔。

你从那条昏暗的巷子里钻出来，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熟悉的身影让你身形一滞。

何家浩。

这小子怎么知道你在这儿？！

你将缠着纱布的手藏在身后若无其事的一路小跑奔向何家浩。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何家浩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他靠近你，你察觉他身上微微的凉意，似乎不知道在这里等了你多久。

你的心突然揪起来，你与何家树在上面缠缠绵绵，干柴烈火，何家浩这个傻小子就像丧家之犬似的冷哈哈的等着你，你就像只偷腥的猫，留恋惦记良久的鱼腥不愿归家，全然忘记了常对你摇尾巴讨欢的小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讨好似的扯了扯何家浩的校服下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他。

“你手怎么了？”

何家浩答非所问像是早早就锁定了你缠着纱布的掌心。

“没什么，不小心碰的。”

你又将手往背后藏了藏，何家浩这小子是聪明，难怪是年级第一，就这个洞察力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不得分儿都说不过去。

“回家吧。”

何家浩接过你斜背在肩上的书包，即便你对他心肠硬的像石头坨坨，他也舍不得你吃一点苦。

就像小狗，会永远忠诚于它认定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