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有点想给孩子们布置作业了。
其他老师都留了,云舒蠢蠢欲动。
孩子们写着六科作业,眨巴着大眼睛含着泪望着云舒。
云舒缴械投降。
没有淋过雨的小老师决定给快要被雨淋死的小孩们撑个伞。
“作业真的很多吗?”云舒趴在桌子上瞅着一边写物理一边淌泪的寰,“怎么都哭了。”
“我写不出来,”寰抹了一把泪,“我真不明白,我都有异能了,为什么还要学物理!”
小孩哭得真心实意。
“我可以为国家捐躯,但是我真的不想为祖国学习呜呜!”
“哈?如果不学物理,他想怎么用好他的能力啊?每天在白地上蹦来蹦去玩玩老鹰抓小鸡吗?”
助教老师不屑地评价道。
“现在不学习,等到将来执行任务的时候有的他哭的。”
“哦,老师,我卡墙里了,哦老师,我不没有计算好距离和其他因素的影响,现在我挂悬崖上了,老师快来救我。”
她踱着步,带着点恶意地模仿着小孩子的撒娇。
“未来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小云舒,我听说你是从世界之外来的。你那里有战乱吗?你见过死去的孩子吗?”
云舒摇头。
也许是有的,但是她没有见过。
老师摆满了整个高塔的藏书里面,只有魔法、艺术、诗歌与文学。
虽然也会指着历史书给她讲述一些有趣的故事,但是那样的故事都是宏阔的,伟大的,即便有所遗憾,也是哀而不伤的。
那样的故事里有的是英雄与美人,国王与将军,魔女与神明。
吟游诗人会抱着竖琴在街边讲述这样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不是历史,是一部战争的诗歌。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忽地就被杀死了。妹妹哭泣着自杀,孩子们被放在磨盘上碾死,除了枪炮和暴力,大群大群的活人在集中营里死去。医院救不了病人,母亲保护不了孩子。”
“这样的事情,我在历史里、在政府联合前的许多地方里,见得多了。”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所有人都见过。
中央王国、留里克、米勒,世界上最强大的三个国家。”
“但没有人生来就伟大,国家也一样。”
“鲜血、牺牲、无尽的尸骨,凝注成我们如今无可撼动的地位。”
“这一切,并没有过去太久。”
“只是,我们的孩子们有些遗忘了。”
“所以,在知道有一个文明,和我们完全不同也不能相互理解的文明在对我们跃跃欲试时,我们做出的决定会这样激进。”
助教的声音柔和起来了,她示意云舒坐下,为她从咖啡机里接了一杯。
“在很早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还在封建时代,我们的北方,有一群邻居。”
“一开始,我们彼此间友好地相处着,他们是优秀的猎手与畜牧者,我们用工艺品交换他们的蛋奶牲畜和皮毛。”
“直到一个冬天,那一段时间的冬天都非常寒冷,他们在北方生活不下去了,于是想要来到南方。”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可以给他们一块土地让他们生活?”
云舒摸着杯子摇头。
“嗯,其实,如果真的能够这样就很好了。”
“但是事实上,我们之间开始了一场战争,蔓延了五十年,最后我们把他们完全地消灭掉了。”
助教老师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
“我们是不可能完全信任彼此的,要么一个融入一个,要么用战争来确认彼此的位置,然后相互妥协着活下去。”
“小云舒,这就是我们的孩子未来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