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的狂欢:器官的“配合”是场更狠的恶作剧
弗兰德真的信了。
自从那晚和器官“谈判”后,他感觉身体似乎真的“乖”了些——吃饭时细胞没再让他呛到,走路时骨头也没故意顺拐。他甚至偷偷练了两次魂技,风刃虽然歪歪扭扭,好歹没变成烟花。
“看吧,只要你们配合,咱们能赢。”他对着自己的胸口傻笑,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那是,咱们可是‘最佳拍档’。】心脏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真诚”,【下周的青藤城魂师赛,保证让你露脸。】
弗兰德更激动了。那是附近几个城镇的低级魂师赛,虽然级别不高,但足够让史莱克学院“刷点存在感”。他特意给石头、瞌睡虫和狗剩加训,一遍遍叮嘱:“到时候听我指挥,咱们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瞧瞧!”
学员们用力点头,石头把鹅卵石磨得锃亮,瞌睡虫抱着小花练“精准打盹”,狗剩甚至让野草缠上了哑铃,说要“练出肌肉”。
只有道封的观测笔记上,多了一行冰冷的字:“猎物已落入陷阱,等待触发‘背叛’机制。”
一、赛前:虚假的“默契”
比赛前一天,弗兰德特意换上了那件洗得发白的礼服——这是他年轻时参加魂师大赛穿的,虽然袖口磨破了,好歹看起来正式。
【不错不错,老东西穿这衣服,像只装模作样的老母鸡。】皮肤细胞的调侃带着“善意”。
“少贫嘴,明天别掉链子。”弗兰德整理着领带,细胞居然没捣乱,领带系得整整齐齐。
他练了一遍入场仪式的流程:昂首挺胸走上台,挥手致意,介绍学员……每一个动作,器官都“完美配合”。膝盖骨甚至“主动”调整角度,让他站得笔直;声带细胞也没乱发声,他清晰地说出了“欢迎各位”。
“看来你们是真的想赢。”弗兰德躺在床上,心里暖烘烘的。
【那当然,赢了有肉吃,总比天天啃麦饼强。】胃细胞咂咂嘴,语气馋得很。
弗兰德笑着入梦,梦里都是他们站在领奖台上的样子——他虽然可能还是会出点小洋相,但学员们捧着奖杯,笑得比阳光还亮。
二、赛场:背叛在最关键的时刻爆发
青藤城的赛场不大,却挤满了人。弗兰德带着石头、瞌睡虫和狗剩站在入口,深吸一口气:“记住,跟着我的信号走。”
【放心,信号绝对‘精准’。】大脑细胞笑着应和。
轮到史莱克学院上场时,弗兰德迈步走向主席台。他想挥手致意,手臂却突然高高举起,对着裁判长比了个极其粗鲁的手势——那是细胞故意做的,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这是……”裁判长的脸瞬间黑了。
台下哄堂大笑,有人指着弗兰德喊:“这院长是来捣乱的吧?”
弗兰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解释,喉咙细胞却让他喊出:“裁判长的胡子像拖把!”
全场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响的笑声。
【哈哈哈!老东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细胞们在他体内笑得癫狂。
“你们骗我!”弗兰德在心里嘶吼,眼眶发烫。
比赛开始了。对手是个叫“铁斧学院”的队伍,三个学员都是30级以上的强攻系魂师,看着石头他们,眼神里满是轻蔑。
“别怕,按计划来。”弗兰德咬着牙,想给学员们打信号——他约定好,摸鼻子是让石头防御,眨眼是让瞌睡虫放武魂。
可当铁斧学院的魂技砸过来时,他想摸鼻子,手指却被细胞控制着指向天空;想眨眼示意,眼睛却瞪得溜圆,像只被吓傻的猫。
“院长?”石头举着鹅卵石,慌得不知道该不该挡。
【挡什么挡?让他挨一下,长点记性!】肋骨冷笑。
眼看魂技就要砸中石头,狗剩突然大喊:“小草,缠他!”路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野草疯长,缠住了对方的腿,魂技偏了方向,砸在地上炸出个坑。
“干得好!”弗兰德刚想夸一句,嘴巴却被细胞逼着喊:“狗剩你个蠢货!缠错人了!”
狗剩愣住了,眼圈瞬间红了。
第二回合,瞌睡虫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让对方一个学员睡着了。弗兰德想喊“石头,砸他”,细胞却让他吼出:“石头你个笨蛋!往自己脚底下砸!”
石头懵了,下意识地把鹅卵石往地上一扔——“砰”的一声,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
台下的嘲笑声快把屋顶掀翻了:“这什么破烂学院?院长是疯子,学员是傻子!”
弗兰德看着石头爬起来时擦破的膝盖,看着狗剩抿着嘴强忍着不哭的样子,看着瞌睡虫急得直掉眼泪的小脸,突然浑身发冷。
【哭什么?输了才好,省得你天天做白日梦。】心脏的声音冷得像冰,【跟你说过,我们从不配合——你的希望,就是我们最好玩的玩具。】
三、离场:连背影都在被嘲讽
比赛当然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弗兰德低着头,带着学员们往回走。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影子被细胞故意扭曲成一个滑稽的姿势,像在对周围的嘲笑鞠躬。
“院长……”石头小声说,“不怪你,是我们太弱了。”
弗兰德没说话。他能感觉到细胞在体内狂欢——【看他那怂样,以后还敢跟我们谈条件?】【下次让他在吃饭时把碗扣在头上,肯定更有趣!】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走到赛场门口时,道封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现在明白吗?所谓‘合作’,不过是它们让你摔得更惨的诱饵。”
弗兰德猛地停住脚步。他看着学员们互相搀扶的背影,看着石头偷偷给狗剩抹眼泪,看着瞌睡虫把小花抱得紧紧的……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诱饵又怎样?”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却带着股狠劲,“就算你们天天捣乱,就算我这辈子都管不住这身体……我也得带着他们走下去。”
【哟,还嘴硬?】骨头嗤笑。
弗兰德没再理它们。他快走几步,追上学员们,伸手想拍石头的肩膀——这一次,细胞没捣乱,他的手掌稳稳落在少年肩上。
石头愣了一下,抬头看见弗兰德的脸。院长的眼角被细胞故意扯得耷拉着,看起来还是很滑稽,可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却比阳光还亮。
“走,回学院。”弗兰德说,“明天加训,加倍的那种。”
【切,老顽固。】器官们嘟囔着,却罕见地没再搞小动作。
道封的赤金纹路在虚空中闪烁,观测笔记上又添了一行:“猎物未被陷阱摧毁,反而在背叛中生出更硬的骨头——这或许,是比‘配合’更有趣的变量。”
夕阳下,史莱克学院的破招牌在风里晃悠。弗兰德走在最前面,背影还是有点歪(骨头故意的),但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他知道,器官的恶作剧还会继续,背叛或许是常态——但那又怎样?
至少他还有一群愿意跟着他这“失控院长”的废柴学员,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