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下了早朝后，原本正往宫外走的盛纮再次被内官叫住了脚步。

“盛大人请留步。”

“公公。”盛纮一脸难掩的疲惫。

“官家口谕，请盛大人到御书房说话。”

“臣遵旨。”听到是去御书房，盛纮悄悄松了半口气。

……

【地点】：御书房

“微臣叩见陛下。”盛纮说着，向赵祯行了大礼。

“盛爱卿可知，朕今日为何留你？”赵祯一边处理着手边的劄子一边问，并没有看盛纮。

“臣惶恐。”盛纮说着，整个人几乎快要趴在地上。

上次长枫在樊楼雅间内醉酒后胡言乱语的消息都能传到赵祯的耳朵里，这次墨兰的事情闹的可谓满城风雨，不用说更是自然。

见状，赵祯一边合上手里批完的劄子一边道：“昨日朕翻看了一遍你的角状（作者OS：就是履历的意思），其实盛卿你的才干，朕还是认可的。”

“陛下谬赞。”盛纮立刻道。

“只不过《礼记》有云，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盛卿你的修身在朝中诸位都是有目共睹，只可惜这齐家，似乎…罢了。朕今日劄子多，先不留你多说话了。”赵祯突然话锋一转道：“茂则，送盛大人出去。”

……

和赵祯预料的一样，前脚出了御书房没走几步，盛纮便小心翼翼的询问张茂则。

“今日之事，还请公公指点。”

张茂则见状，便按照赵祯事先的吩咐对盛纮道：“不瞒盛大人，官家对您呐，其实还是很看中的。前几日还说，待下个月堪磨考核之后，便要升您继任告老还乡的张大人，担任左佥都御史一职。所以您呐，只要料理好家中琐事，自不必为前程发愁。”

闻言，盛纮赶忙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塞给了张茂则。“多谢公公提点。”

……

—————镜头转换—————

【地点】：盛宅

回到家中后，盛纮便将自己关进了【祠堂】之中，并下令家中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跪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一个个列祖列宗的排位，他不禁开始回忆起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点滴。

从生母惨死后自己被嫡母收养，到嫡母为他保住家产、送他去令国公府念书，再到为他聘娶王老太师的嫡女做大娘子。

在盛老太太的安排下，大房在老家宥阳守着家产积蓄财富，二房的他在京城走仕途为盛家挣名望。一切都在一步一步的、按部就班的往好的方向发展。

如今他升任四品近在眼前，为了自己的仕途，也为了维护盛家书香世家、世代清流的门风，于公于私他都知道，自己应该选择处死墨兰。

但抛开家族和官声，他无法否认为人父的自己打心底是舍不得墨兰这个女儿的。毕竟对于这个庶出的女儿，他可谓是倾尽所有的娇养。

而且和最初倾尽所有的培养华兰这个嫡长女时所寄托的期望不同，对于墨兰他可谓是给予了最纯粹的父爱。

毫无疑问，如今盛纮心里的天平还缺少一个砝码，一个让他彻底下定决心的砝码。

就像墨兰最终下定决心，选择委身梁晗来为自己搏一个前程；便是因为先相看了父亲带回家的穷举子，之后又亲眼见到了郎情妾意的裴云川和盈兰在一起。

……

终于

就在临近晚饭的时候，砝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