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这里好黑,好安静……哎?有花,有鸟,有风在吹草,可是……为什么,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救救我……我听不到声音了……
救你?为什么,听不到声音不是很好吗?远离人类一败涂地的声音,人类就是这样,贪图金钱……而你,是唯一的幸存者,只有你了,嘘,别噤声。现在,只有你了。
你是最后的幸存者,除了你,所有人都死了。在这场灾难里,一切资源都被消耗殆尽,没有水源,空气稀缺,没有食物和无毒的土壤,想活下去,每个人都得依靠自己的同类。
你要把尸体铺在你的脚下前进,以免浓酸的土壤烧融你的身体,你要干净利落的拧断一个人的脖子,利用人体内密布的神经来过滤你能找到的放射性废水。杀人后,你需要精准找到对方的肺在哪儿,把它们经过特殊手段封闭后,围成一圈挂在腰间,在你窒息的时候用力挤压出里面残存的气体,像蜜蜂吮吸花蜜一样,它们是你的氧气瓶。人的血液放凝固后涂在皮肤上,可以隔绝从天空降落的无尽明黄色尘埃,它黏在身上,会让人产生美妙的幻觉,仿佛这残酷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人们充满希望的摘掉面罩,呼吸充满芬芳,实则包含毒素的气体,却没意识到那气味来自身体的异变,沾到尘埃的人无一例外,会变成同样明亮鲜艳的向日葵,永不衰败,但仍保持意识。活下来的人很快意识到了尸体才是最重要的资源,绝不能让更多的人变成向日葵,人类终于变成了自己所饲养的动物,身体的每一寸都有其利用价值,除了吃,脑浆可以浇死不停生长的向日葵,皮肤贴在窗户上,隔绝致命辐射,而肉可以作为培养皿,种出嗜血的植物,在打斗中,它们往往能产生比武器更致命的效果。
想活下来,你需要很多很多的尸体,在这里,每样必要活动都要用到尸体,你躲过了无数次擦肩而过的死亡,杀掉了想暗算你的敌人,踩着尸山血海,凭借惊人的幸运,成为了活到最后的幸运儿。当最后一个人被你推出门外,化作格外艳丽的向日葵后,你手里捧着脑浆倒下,听向日葵发出尖锐的嘶鸣声,像一壶滚开的热水。只有你了。
那恼人的尘埃终于不再像雪一样降落,你看到地面上诡异的深绿色褪去,开膛破肚的尸体融化进土壤里,细密的水滴在你的简陋面罩上摔的粉碎,是真正的水源,你身体变轻,那股重压消失,空气似乎也回来了。成捆的钞票和金灿灿的硬币掉在你面前,你抬起头,天空隐约透出光线,但仍然昏暗。你看到无数只眼睛在天上闪烁着,眨动着,带着轻蔑和一点点尊敬。它们饶有兴趣的看着你这个最后的赢家,显然,它们不想惩罚你。
就像把一堆鲶鱼放在小水缸里,看它们相互残杀,下注哪条会活到最后。你也经历了同样的事情,这是高阶生物对你开的一场玩笑,你满足了它们对这场游戏的期待,最精彩的部分已经落幕。
那些眼睛眨动着,很快离开了,戏已落幕,它们大概去找别的乐子了。只有你还站在原地,你相通了一些事,但已经太晚了。你毛骨悚然的意识到,这些钞票和金子不是给你的奖励,它们是不同于人类的生物,也并不了解人。它们只是看人类对金钱表现出了无限的痴迷,所以把地球上的金库都搬来送你。而很明显,它们以为这是人类的食物。
现在才是真的只剩你自己了。
我自己……?这里是哪?
这里是重生路,灵魂的故乡。
寒风凛冽的冬天,
小草来到一片冰雪森林,
独自追寻着你的身影。
我踉跄着,
冰霜逐渐蔓延上我的眼睛。
从西伯利亚飘来的的第一片雪花
融进我的胸膛,
心脏被冻结在此刻。
于是,
他的生命停留在永恒的寒冬。
从此,
枯木逢春之际,
便是你我重逢之时。
“阿桃……”
“阿桃你不是爱我吗?阿桃……我要你亲口说,我要你在身上文我的名字,我要……我要……我要你一直陪着我,每天跟我一起在房子里就好,我会每天给你吃东西,喝水……”
“阿桃……别说话,小点声,一桃,我要看看你的心,我要听听你的心,看看它是不是真的爱我,是不是我想要的红色……阿桃”
阿桃……一把染着红色的刀从楼上掉落,随着碎尸万段一起掉落。
“阿桃,别噤声……让我再好好抱抱你……”
“!?不!一桃!你不能……”
滴……检测到宿主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