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鸿胪寺来人说明来意后,范闲便随着他前往鸿胪寺走了一遭。
一路上,他的心思却似飘荡的浮云,始终萦绕着父亲午后在庭院中说过的那句话——“今晚,来书房见我”。
略带沉思的脸庞,却很快被王启年的话打破。只见王启年靠在马车上言谈中依旧是一副对银钱充满热忱的模样,范闲见状,不禁也随之轻笑起来。
看范闲笑起来,王启年左看右看后,小心靠近范闲,低声道:
“小范大人,听说你今日进宫,云嫔娘娘召见你了?”
范闲瞰了他一眼,眉头稍动,伸手指了指他:“不是,王启年,你这人不是只爱银子吗?”
“你问什么宫中女眷啊——”说着,范闲往远处推他。
王启年连忙摆手,低声嘘了几声,用气音急道:“小范大人,小点声,小点声——”
“这随意谈及宫中内眷的事,要是被陛下知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王启年上前想要捂嘴的动作被范闲躲开,在范闲略微嫌弃的目光中讪讪收手,他叹口气,继续道:
“云嫔娘娘长年深居简出,从未现身宫中宴席,可偏偏关于她美貌的传闻甚嚣尘上,可关于她的消息少的可怜,这……内子也颇为好奇呢~真的好奇~”
“你夫人好奇?”范闲抻着手撑头,上下扫视了王启年一圈,作势要打他,再次问:“真是你,夫人好奇?”
“内子确实好奇,鄙人也有、一丢丢好奇,不多,一点点。”
王启年用手指粗略比了一下,还不忘拉旁人下水,“这不是那位鲜少露面,我敢保证京都内八成人都心存好奇。”
“小范大人,王某算是开口早的,估计这段时间还不知道多少人还要问您呢。”
见范闲垂眸像是松动几分,王启年觉得自己再敲一锤子,估计小范大人就松动了,“也只有小范大人这样的才子才能得云嫔娘娘宣召,由此可见小范大人的文采那可是……”
话还没说完,听的范闲勾起的唇角越拉越平,给了王启年一脚径直上了马车。
只见王启年勾着门帘,满脸疑惑地张望,口中喊道:“小范大人、小范大人?诶——诶?”
全然不知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王启年一脸茫然,犹疑片刻后翻身跃上马车。就在这时,范闲突然提及了庄墨韩的名字,王启年挠挠头,了然开口:
“小范大人别担心,这不咱们南庆还有您嘛,到时候您只要略微出手,那……”
很好,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王启年!”范闲撩开帘子,探出头来:“说点别的!”
“诶,好嘞,”王启年一边驾着马,一边继续说着庄墨韩的事。
前脚刚说完庄墨韩,后脚鉴察院的影子就叫停马车,吐出一个令范闲咋舌不已的消息。
——有人要杀陈萍萍?!
鉴察院人员众多,这刺客怎么也不至于绕过鉴察院众人强杀一院之长?
在鉴察院杀鉴察院的院长?
范闲和王启年对视一眼,第一时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当影子提及陈萍萍身边竟无人相伴时,范闲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今日之事端着实繁多,一件紧接着一件,如同乱麻般纷至沓来,令人心绪难平。
总感觉,风雨欲来啊——
搂了搂怀里的帕子,范闲心里稍安。
作者是的,到现在都有些人没告诉过范闲,那帕子是庆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