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战虽然心中疑惑叶寸心的背景,但一号的命令必须执行。
他立刻安排老狐狸去训练场带叶寸心出来,自己则整理了一下着装,快步走向营地大门。
门口,张海燕看到一位气场冷峻、肩章显眼的军官走来,立刻意识到这是负责人,她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依旧温和:“您好,您是这里的领导吧?我是叶寸心的母亲,张海燕。打扰了。”
“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雷战回以军礼,言简意赅,“请跟我来,安排你们在接待室见面。”
他的目光扫过张海燕身后价值不菲的轿车,心中疑虑更深。
张海燕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连声道谢:“太好了,谢谢您,领导同志!”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回车旁,从后座小心翼翼地拎出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解释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给孩子带了个小蛋糕,希望没有违反规定。”
雷战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她走向接待室。
另一边,训练场上,老狐狸板着脸骑着平衡车过来训练场喊人,他故意放大了声音:“叶寸心!出列!你妈妈来找你了,立刻去接待室!”
这一嗓子,让整个训练场正在格斗训练的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女兵的目光都聚焦在叶寸心身上。
叶寸心猛地一愣神,就在这分心的瞬间,对面沈兰妮的拳头已经收势不及,“砰”地一声将她打翻在地。
“呃……”叶寸心摔在地上,手肘火辣辣地疼,但更让她难受的是战友们投来的各种目光。
有好奇,有惊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她心里又羞又恼:老妈什么时候来不行,非得在特训最关键的时候过来?这不是存心让她在战友面前抬不起头吗!
她憋着一肚子火,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低着头,硬着头皮在众人的注视下朝接待室跑去。
一进接待室,张海燕就迎了上来,心疼地打量着女儿:“心心!训练辛不辛苦啊?累不累?”
当她看到叶寸心脸上新添的擦伤和红肿时,声音都变了调,“你这脸怎么了?疼不疼啊?”
“不疼!习惯了!”叶寸心没好气地回答,语气冲冲的,“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这里保密级别这么高,你是不是又打电话给方伯伯了?”
张海燕被女儿呛声,有些尴尬,但还是维持着笑容:“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打电话去话务连,才知道你早就不在那儿了!”她拉着叶寸心的手,柔声问,“心心,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叶寸心一脸茫然:“什么日子?打仗的日子?”
张海燕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身让开,露出了放在桌上的那个精致蛋糕盒:“今天是你生日啊!傻孩子!妈妈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
看到蛋糕,叶寸心眼睛瞬间亮了,那点不快暂时被抛到脑后。
她也不管手上干不干净,三下五除二拆开包装,直接用手挖了一大块红丝绒蛋糕塞进嘴里,含糊地评价:“嗯!味道不错!还是红丝绒的!”
看着女儿狼吞虎咽的样子,张海燕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你慢点吃!唉,我真想不明白,好好的话务连你不待,非跑到这野战军来遭罪!你知道野战军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啊!”叶寸心咽下蛋糕,梗着脖子,“野战军就是能打仗的兵!我当初参军就是为了能真刀真枪地干,结果你倒好,直接给我弄话务连去了!现在我好不容易靠自己来到这儿,你不准再动用你的特权了!” 提到这个,她就来气。
“打仗?你知道什么是战场吗?”张海燕的音调也忍不住拔高,“那是要流血,是要死人的!不是你在家玩的那些枪战游戏!”
母女俩就“当兵是为了什么”这个核心问题,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叶寸心倔强地坚持自己的理想,张海燕则忧心忡忡地试图让女儿认清“现实”。
最终,还是犟不过女儿的叶母先败下阵来,她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好了好了,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一来就跟你吵……”
叶寸心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见母亲服软道歉,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大手一挥:“行了行了,我原谅你了!”
她又快速扒拉了几口蛋糕,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立刻跳起来:“好了好了,人你也看到了,我安全得很!训练时间要到了,我得赶紧回去,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啊!” 说完,抓起帽子就往外冲。
张海燕看着女儿风风火火的背影,忍不住嘀咕:“我大老远跑来,连声谢谢都没有……”
话音刚落,已经跑出门的叶寸心又一阵风似的折返回来,在母亲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张海燕同志,谢谢你!今天我很高兴!不过我身上太脏了,就不抱你了啊!这次真走了!” 说完,再次冲了出去。
看着女儿消失的方向,张海燕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只剩下满满的无奈和宠溺。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能怎么办呢?只能宠着呗。
她清楚地知道,即便自己再反对,女儿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次还能找到老朋友帮忙查到下落,下次如果女儿被调到更机密的地方,她恐怕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带着满腹的担忧和失落,张海燕离开了营地。
而训练场上,因为叶寸心母亲探视引发的风波并未平息。
而且都不叶寸心加入训练。
其他女兵相当心里不平衡,小声议论起来:
“凭什么她妈妈能来?”
“就是,要是都能来探视,那我妈也能来!”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因此争执起来,结果被冷眼旁观的教官抓个正着,全体受罚,负重武装极限越野!
叶冰裳默默地调整着背囊,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无奈。
她早已习惯,这群队友似乎永远也看不透教官们无处不在的考验核心,团队精神。
教官们千方百计想把她们拧成一股绳,可她们却总因为各种小事内耗,团队意识甚至还不如后来者居上、始终清醒的叶冰裳。
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个陡峭的山坡。
唐笑笑体力彻底透支,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曲比阿卓停下来,想去扶她。
沈兰妮在一旁劝道:“阿卓,别管她了,她自己不行了,我们得先完成任务!”
“不行!”曲比阿卓突然爆发了,冲着沈兰妮吼道,“不能丢下队友!教官为什么发火?为什么一次次惩罚我们?不就是因为我们不团结吗?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最后由谭晓琳牵头,何璐、阿卓几人一起用力,将几乎虚脱的唐笑笑架了起来。
叶冰裳则一言不发,默默地伸手拿过她们几人沉重的背囊,叠放在自己已经不堪重负的背上,额外增加了数十斤的负重,然后咬着牙,继续迈步向前。
指挥室内,雷战和老狐狸通过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密切监控着。
“看来这次她们有点明白了。”老狐狸看着女兵们互相扶持的场景,觉得有些欣慰。
“还不够。”雷战的眼神依旧锐利,“内部的裂痕还在,只是被暂时压下去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老狐狸看着画面中女兵们疲惫到极点的身影,不无担忧:“这样残酷的训练下去,我真担心最后能坚持下来的,没几个人了。”
深夜,训练仍在继续。
叶寸心替换下同样疲惫的队友,背着昏迷的唐笑笑,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唐笑笑悠悠转醒,感受到身下叶寸心沉重的呼吸和颤抖的身体,愧疚得无以复加,带着哭腔说:“放我下来吧……我退出……我不行了……”
“闭嘴!”叶寸心喘着粗气,低吼道,“风队……没有逃兵!”
就在这时,山坡四周忽然传来了几声凄厉的狼嚎,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瘆人。
女兵们顿时紧张起来,惶恐地靠拢在一起。
沈兰妮提议:“点起火堆!动物都怕火!”
“不行!”欧阳倩立刻反对,“现在是干燥季节,引发山火怎么办?”
最后,她们决定使用身上携带的荧光棒,借助微弱的光亮继续前进,希望能吓退野兽。
然而,她们刚拿出荧光棒,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树林中窜出,发起了迅猛的攻击!
“敌袭!”叶寸心和沈兰妮反应最快,立刻展开反击。
但对方身手矫健,配合默契,而且……“小心!是麻醉弹!”谭晓琳话音未落,一支麻醉针已经射中她的脖颈,她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紧接着,沈兰妮也被麻醉弹击中昏迷。
叶冰裳凭借超乎常人的冷静和敏捷的身手,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闪避着不时飞来的麻醉针。她甚至利用地形击倒了一名“敌人”。
但双拳难敌四手,她面对的是至少六名训练有素的对手。在击倒两人后,她最终还是被从侧后方射来的麻醉针命中。意识模糊前,她看到袭击的人,是教官?
指挥室里,雷战和老狐狸通过夜视监控看着这一幕。
“反应速度、抵抗意志,叶冰裳勉强合格。”雷战评价道。
老狐狸点头:“这段时间对她的综合突击训练效果不错。如果能通过接下来的骷髅营,后面的训练可以继续给她加码。”
……
第二天清晨,女兵们陆续在一处陌生的营地中醒来,浑身酸痛,记忆还停留在昨晚被袭击的瞬间。
紧接着,她们就看到雷战带着一群脸上涂着油彩、扮演“敌人”的男兵,粗暴地将谭晓琳从人群中拉出来,进行侮辱性的审问,态度极其恶劣。
随后,她们所有人被强行关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林间木屋,外面还落了锁。
木屋狭小,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恐惧。
女兵们挤在一起,不知道雷战到底想做什么,未知的惩罚和压抑的环境让她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