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冲刷着训练场,原本就崎岖不平的地面彻底化作一片泥泞的沼泽。
女兵们正在泥浆池中进行极限越野,每一次抬腿都异常沉重,冰冷的雨水和泥水糊满了全身,视线一片模糊。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大地角力,喘息声混杂着雨声,场面极其艰苦。
“快!再快一点!敌人会在天气好的时候来打你吗?”老狐狸穿着雨衣,站在场边厉声催促,他的声音几乎要被风雨声淹没。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冒着大雨,坚定地跑到了训练场边,是沈兰妮。
“报告!灭害灵请求入列训练!”她大声喊道,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
老狐狸皱紧了眉头,看着浑身湿透的她,摇了摇头:“胡闹!你的伤才刚好,不能进行这种高强度训练!回去休息!”
“老狐狸!我的伤已经全好了!林医生也做了检查,雷神规定的考核标准我也全部通过了!为什么不能训练?”沈兰妮据理力争,语气带着急切和不甘,“我不能落后!我必须和姐妹们一起!”
老狐狸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又瞥了一眼在泥浆中挣扎前行的其他女兵,沉吟了片刻。
他知道沈兰妮的性格,更清楚一名战士渴望回归队伍的心情。最终,他叹了口气,挥挥手:“入列!坚持不住就打报告,别硬撑!”
“是!谢谢老狐狸!”沈兰妮脸上绽放出光彩,毫不犹豫地冲进泥浆池,加入了姐妹们的行列。
训练结束后,女兵们个个如同泥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区。林国良提着医药箱赶来例行检查,尤其是重点关注沈兰妮的情况。
当他要求沈兰妮卷起裤腿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只见她原本受伤的脚踝周围,虽然消肿了,但因为刚才高强度的泥水训练,皮肤有些地方被磨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旧伤处也明显有些浮肿。
“沈兰妮!你不要命了!”林国良又气又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这叫好了?旧伤最怕的就是反复!你这样不爱惜自己,以后留下病根,有你后悔的时候!”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消毒药水,动作却不自觉地放轻。“我必须给你做更详细的检查,这几天你必须停止高强度训练!”
沈兰妮任由他处理伤口,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林医生,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当兵吗?”
林国良头也不抬:“为什么?保家卫国呗,谁不是……”
“不一样。”沈兰妮打断他,目光望向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幕,“我小时候体弱,总被欺负。后来我看了一场阅兵,那些女兵……那么飒爽,那么强大。我就告诉自己,我要成为那样的人,不是被别人保护,而是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一切,成为一个真正有用的人。”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这里,火凤凰,就是我能实现这个理想最近的地方。我不能停,一点点小伤,真的不算什么。”
林国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看着沈兰妮眼中那簇燃烧的火焰,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也无法完全理解的执着和信念。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的理想很伟大……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总之,这几天听我的,观察一下再说。”
他无法理解这种为了一个目标可以不顾一切的劲头,在他看来,健康和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沈兰妮看着他担忧却无法共鸣的眼神,没有再争辩,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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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市的另一端,市公安局的气氛同样凝重。
审讯室内,赵处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手中新鲜出炉的审讯记录和情报分析报告,脸色严峻。
经过连日的攻坚,“五步蛇”终于又吐露出一些关键信息,虽然依旧零碎,但指向性更加明确,境外恐怖组织策划的“惊雷”行动并非空穴来风,其渗透规模和潜在破坏力可能远超预期,并且对方显然拥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牵扯可能很广,我们需要专业支援。”赵处长对一旁的助手说道,随即拿起加密电话,“给我接东南军区司令部。”
不久后,市公安局局长亲自带队,来到了戒备森严的军区机关大楼。在一间会议室内,部队的主要领导接待了他们。
公安局长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首长,我们目前侦办的一起重大境外渗透案件,遇到了棘手的情况。根据最新情报,对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且行动诡秘,常规的侦查和应对手段恐怕力有未逮。我们恳请部队能够派出专业人员,协助我们进行下一步的情报研判、联合布防,并在必要时,提供雷霆手段的支持。”
部队领导仔细翻阅着公安方面带来的材料,眉头渐渐锁紧。
他明白雷霆手段意味着什么。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锐利:“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稳定,军队义不容辞。我们需要详细了解情况,然后确定支援方案。这件事,我会立刻安排负责特种作战的同志与你们对接。”
一场军警联合、针对隐秘敌人的行动,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这一切,似乎也与远在集训营中,正在雨中泥泞里磨砺的火凤凰女兵们,产生了某种看不见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