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女儿先回去了~”
“你且去吧”
云秀眼中全是女儿柔则,哪还记起透明人宜修,连看也不看,随意的摆摆手打发走她!
“还不快把格格爱吃的芙蓉鲜酥糕呈上来!!!”
“是!”
见她们母慈子孝,宜修很有眼色的悄声退下。
剪秋嘟着嘴:“大格格也太过分!好歹您也是府上的格格,怎能当着满院的奴才下您的脸面呢?”
言语中满是愤慨。
“她自有她的倚仗,不过是立场不同,嫡庶本就对立!何必为了这些小事扰乱了心神?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宜修眼神看不出喜怒,语气淡淡!
剪秋还欲说些什么,见自家格格面无表情只得噤了声,暗自感叹主子越发沉稳了,如今连她也看不透,都怪正院的压迫,叫小小的年纪受尽苦楚!
“明日我去[永安寺]为姨娘祈福,你且回去准备妥当,莫要落了物什!
“奴婢醒得!”
第二日
天还未亮,宜修踏上为姨娘祈福的路程。
马车虽快,却异常平稳,不过半个时辰就来到郊外的[永安寺],山脚到寺庙多台阶,马车无法到达山顶寺院。
“格格~到了~”
剪秋轻声唤醒假寐的宜修,睁开酸涩的双眸,暗叹“终于到了!屁股都颠成四瓣儿了?”
剪秋小心翼翼的扶着格格落了马车,由两个护院前方开路防止游人冲撞。
天将破晓,笼罩在山间的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尽,由于晨曦的映照,天上的星星变得越来越小。
宜修等人来到寺院前已至卯时,彼时天光大亮。
“主持金安~我家主子乃乌拉那拉府上的格格!今日来贵寺院为府上长辈祈福……”
剪秋道明来意,由僧尼领着入了禅房。
宜修就这样在寺庙里老老实实的待了几天,诵经祈福,同时思考着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却久久理不清思绪,抄经书也静不下心来。
剪秋:“格格辛苦!何不停下来歇会儿~”
“听说后山的桃花开的正旺,何不去赏花放松一下心神?可不要姨娘病好了,格格再累倒!”
宜修闻言意动,内心止不住哀嚎“剪秋我爱你~终于有台阶下了~这么多天手都要断了!!!呜呜~”
内心咆哮不已,面上却不泄一丝一毫,循着原主往常的性子,虽面露向往,却坚持要将经书抄完。
提笔写下最后一个字,将毛笔搁置,宜修的捧着纸张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揉了揉酸涩不已的手腕,将经文拿到大殿中焚烧。
剪秋则询问僧尼桃花林的位置,好领着主子前往赏花。
后山
“格格~前面就是了!远远瞧着还有不少桃花开着呢!”
到底还是年轻,剪秋言语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困顿于后宅的又岂止宜修一人?剪秋原本沉稳的步伐也变得欢快。
高山之上,无数桃花盛放,无比娇艳,空气中萦绕着花香,好一派盛春之景。
紧绷的心弦得以放松,宜修也不自觉的流连于春山之景。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伸手接过空中飘落的花瓣,眼神垂落间注意到今天 刚好穿了一身月白色旗装,脑海中突然冒出元稹的这首(桃花),不由得念了出来!
真真是应景!
“这位姑娘好文采!不知是哪家姑娘!”
原本安静的山林之中,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惊的剪秋将宜修护在身后,大声呵斥。
“哪家的登徒浪子?竟敢如此无礼?”
宜修觉得剪秋太过于无礼,但想到如今的世道不是前世人人平等的新世纪,于女子名声更是苛刻,便也默不作声。
许是自知不妥,不是君子所为,躲在桃花林里偷闲的张廷玉赶忙走出,对着宜修主仆道歉作揖!
“冒昧出声还望姑娘海涵,小生时常于寺院中苦读,闲暇之余林中闲逛,不想竟惊扰于姑娘!”
张廷玉被父亲压在庙中苦读,好不容易碰上个年纪相仿,不由得有些冒进,暗自低估:“再给人吓跑了他可无聊死了”
只见来人莫约十一二岁,穿着一身宝石蓝长袍,虽留着辣眼的老鼠辫,但人生的眉目舒朗,唇红齿白,好一个翩翩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