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另一端,胤禛刚从已逝孝懿仁皇后寝宫走出。今天正是她的忌日,可满宫除了他这个曾经的养子无一人记起。
苏培盛:“爷?可是要回府?”
胤禛心情沉重,府中福晋有孕,听闻孕中女子多思,他实在是不想福晋看到他这样。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到御花园走走,待心情好些再回去。
胤禛:“难回首,忆昔时,皇额娘总在菊花盛开的时候,摘上几朵菊花,晾干冲制成茶,送与于书房。如今昔人已乘黄鹤去,难求一见,何其悲也!”
想到生母的漠视和冷淡,再回忆起旧时养母佟佳皇后的无微不至,心中暗自神伤。
胤禛:“听说御花园的菊花开的正好,寻个清净点的地方。”
苏培盛躬身行礼:“嗻~”
另一端
“系统?”
“怎么样?四阿哥是不是往我们这里来了?”宜修内心有些紧张,虽然凭她如今的样貌,不愁胤禛不心动,可是这不是怕有意外吗?
“目标距离宿主800米,照目前的速度,大概十分钟左右就会遇见”确定了事情按照她设想的走,宜修轻舒了口气。
余光瞥见身后紧盯着的红袖,脑中灵光一闪,状似心悸,身形一软,狠下心来往旁边一倒。
“格格!!”剪秋惊叫一声,慌慌张张的蹲下身子查看。
身后的红袖亦是紧张不已,再是庶女那也是她无法触及的存在,真要在她手中出了什么事那也免不了德妃的责罚。
红袖紧绷心弦,焦急不已:“格格可有何不适?”
“我脚好像扭到了,红袖姑姑可否给安排个医侍给我瞧瞧?”
借着花盆底鞋,宜修将脚背躬起,不明真相的红袖自然无有不应。
两人合力将宜修扶至一旁的石墩上,嘱咐两人:“奴婢这就去太医院,格格就在这坐下,莫要乱动,以防伤着筋骨!”
剪秋红着眼眶,话语中难掩哭腔:“姑姑您且去吧!格格着有奴婢看着,定会小心谨慎!”
宜修心中暗自诽谤:……傻丫头!她哪里是关心我啊?分明是警告我不要胡乱走动!
宜修:“宜修定当谨记姑姑教导!”
在两人的再三保证下,红袖也不再耽搁,转身去太医院。人影渐渐远去,宜修长舒一口气,将头上碍眼的纱帽取下丢给一旁的剪秋,起身跳了跳,跺跺脚。
见明显无事的主子,剪秋呆愣在原地:“格格?您………”
宜修摆摆手:“莫要拿什么压我?四下无人还不许本格格松快松快?”
说完转身朝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亭子立于水池中央,池中是开败的残荷,一片颓废衰败之感,宜修双手扶于朱栏之上。
宜修:“系统?四阿哥还有多久到?”
“目标已到达战场,在宿主东南方向!”
宜修:………说是战场也没有毛病。
剪秋见自家格格盯着一池残荷出神,不由疑惑:“格格?这满池的荷花早已开败,不如咱还是去赏菊吧?”
宜修立马入戏,眼中含愁,在满池残荷的照应下,更显得遗世独立,整个人仙姿玉容更带缥缈之感,仿佛马上羽化登仙:“花开半夏,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荷花的盛衰,从春到秋,短暂得像一缕轻风掠过。而本格格心中的忧愁与苦恼,却不是说抛开,就能抛开的。”
剪秋以为自家格格是为了张廷玉的春闱苦恼,立刻出声安慰:“格格何必杞人忧天?那张公子胸有沟壑,此次春闱必定榜上有名,格格与那瓜尔佳将军还未正式定亲,只待公子高中,必定会来府上提亲,届时老爷也会斟酌一二。”
剪秋:“一切皆有回旋之地,并非无人力更改!!!”
剪秋的劝解并没有让宜修宽心,反而让她眼中愁意更甚:“剪秋~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阿玛和嫡母摆明了是要将我嫁于那瓜尔佳将军,如何有回旋的余地?”
剪秋急切道:“格格何不去禀明老爷?”
宜修轻嗤一声:“禀明什么?禀明他说我与外男私相授受,不要脸的私定终身?”
“怕不是我那句话刚说出口,他就立刻将我打包送到那瓜尔佳氏的将军府!!!”
宜修像似认命般叹了口气:“也罢!左不过都是嫡妻!嫁谁不是嫁!至少我该庆幸不是嫁给四五十岁的男人,亦不用在主母手下讨生活!”
剪秋哽咽:“可那小将军再尊贵又怎抵得上格格与公子青梅竹马之情?佛祖真是不开眼,为何叫有情人分理!”
剪秋恨啊!自从格格把她从肮脏的伢子里拉出来,她就发誓一辈子效忠于格格,她与格格一起度过十几年,格格所受的委屈她全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好不容易熬到出嫁的年纪,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世事总是造化弄人!!
天道好生不公!
为何就不能让主子与有情人相守?
宜修苦笑:“若这世间人人都得以圆满,还要那漫天诸佛做什么?终究是我所求太多,这几年的相知好似芳华若梦,却转瞬成空!”
散心消解郁气的胤禛抬头恍然瞧见,水光摇曳晃动的水面映出一绝色佳人。
风乍起,吹皱一池秋水。
只见那绝色佳人倚靠在栏杆前,看着一池衰败的残荷。时不时与身后丫鬟低语,相隔甚远听不真切。虽看不真切,但见气质不凡,周身萦绕着缥缈之感,想来定然是位倾城佳人。
见此,胤禛来了兴趣,绕过池子,跨步上前。
身后的苏培盛,心中一个咯噔,暗叹“哎呦喂!府上的福晋还未生产,莫不是府上又要来个女主人?”
见鱼已上钩,宜修不欲多留,拉着剪秋就往回走。
“这位格格且慢!”
宜修并未停下脚步,仓促踉跄几步,剪秋慌张将手中的帷帽给格格戴上,耽误的几息之间,胤禛已然来到身后!
见主仆两人如临大敌,胤禛不由觉得好笑:“本贝勒莫不是洪水猛兽?如此怕我?”
许是刚刚走的急,宜修话语中带着微喘:“不知贵人尊驾,不知来人可是四贝勒?”
宜修的声音似泉水叮咚格外悦耳,见她小心翼翼,胤禛内心不由泛起涟漪,自己明显没有见过她,不知为何认得他是四阿哥,心中闪过狐疑:“你既知是本贝勒!为何要躲?”
宜修俯身行礼请安:“启禀贝勒爷,臣女本不知是您,但您大婚之时臣女曾远远瞧过(假的!框你的!你是我任务对象我当然知道!)
听到这话,胤禛更是疑惑:“你是哪家的格格?”
宜修:“禀贝勒爷!四福晋乃臣女嫡姐!”
胤禛:“你是菀菀的庶妹?”
宜修:“正是臣女!”呵!搞得你好像不是庶出一样!
胤禛:“原是妻妹!你且起来回话!”
意识到大水冲了龙王庙,胤禛见宜修还蹲着,于是叫她起来回话。
宜修低声回应,却被突如其来的脚麻(装的)使的踉跄上前几步,眼看就要脸朝地面,胤禛也顾不上男女大防,单手一把抱住宜修。
剪秋:“格格小心!”
抬手间不慎打落宜修本就未戴好的帷帽。
刹那间!
胤禛只觉心脏都停滞跳动,他呆愣的看着怀中的女子,不可置信天地间竟有如此绝色,清纯秀丽至极,只见她眼中未散的慌乱,为她添上几分人气。
宜修稳住身形推开他的手臂:“多谢四贝勒出手相救!臣女出来许久,德妃娘娘定然是等急了!臣女告退!”
说完领着剪秋,主仆两匆匆离去。
佳人已不见踪影,可主子爷还愣在原地,呆呆的维持着怀抱姿势,苏培盛简直没眼看“哎呦喂!主子您这是坠入爱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