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快速穿过热闹的街头,朝南巷的街道走去。
南巷街道错综复杂,来来往往的百姓穿行其中,一个不起眼的马车里,正是等候多时的张廷玉。
宜修快步上前,撩开布帘,跨步而上。等候多时的张廷玉见来人粲然一笑,原本冷峻的面容平添几分暖意。
他朝旁挪动,指着不算宽敞的一旁说道:“宜修!你来了?”
“哦?玉郎又是如何知晓的?”宜修摸了摸嘴边的八字胡,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装却被张廷玉一眼道破,自是好奇。
张廷玉: “我与宜修相识七载有余!又如何不知晓?”
宜修笑笑,撕下伪装,玩笑般打趣:“那我岂非是玉郎你的掌中之物无路可逃?”
张廷玉满眼认真:“若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便追你到天涯海角”
“这一生,你宜修注定是我张廷玉的妻!”
“生同裘死同穴,张廷玉唯一的妻!”
宜修故作娇蛮,牙尖嘴利的刺道:“哼!若你有二心,即便你如何困住我,我也会想方设法的逃走”
“我的前半生,困于闺阁,限于庶出的身份,受主母约束,若嫁于你待我三心二意,我就与你和离!再养个……呜~呜”
张廷玉捂住宜修喋喋不休的小嘴,让原本一箩筐话的宜修只剩呜咽声。
马车外的叫卖声,声声入耳,又逐渐淡去,狭小的车内只剩两个悸动如鼓的心跳。
“砰~砰~砰~”
宜修被张廷玉环住,由于马车的惯性不自主的倒在他怀中,原本还带着丝凉气的脸颊热的发烫,宜修又被张廷玉腰间的玉佩硌得发疼,眼中不自觉沁出水雾。
抬起脸颊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好疼~”
她的话语软绵绵的,带着丝丝的甜腻,让原本就心跳如鼓的张廷玉一瞬间就心软。
拉开两人的距离在,为了缓解身体的燥热,故意扯开话题:“如今我已在圣上那挂了名,只待殿试之后授予官位。”
见他后面久久不语,宜修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触及到心上人茫然的眼神,张廷玉暗叹一声:“宜修就没有什么…………”
宜修:…………?要东西????
还好早有准备!
掏出怀中一个环形玉佩,递给他:“喏~”
“给你的!还未恭祝你金榜题名!”
张廷玉眼中闪过惊喜,却故作沉稳开口:“哦?为何送我玉佩?往常你都是送的香囊!”
手中的玉环触手温润,虽不大,但整体雕刻着云纹精美异常,由两根红黑彩绳编织而成的络子,细看之下,那哪是什么绳子分明是头发编织制作。
宜修笑声问道:“如何?你可还满意?”
“如今玉郎即将进入官场,荷包如何能入得了场面?我将发丝编织成络,这样即使你日后上职也每日可以佩戴!”
张廷玉眼中满是感动,握着玉环的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将原本的玉佩换下,眉眼温柔:“宜修待衡臣之心情深意切,唯有日日不离身方不负相思之意!”
宜修被他露骨的情话说的老脸一红,娇嗔着瞪他一眼,惹得张廷玉哈哈大笑。
片刻以后,宜修与张廷玉来到京郊的一处庄子,这是张廷玉娘亲的陪嫁,青瓦白墙筑就的庄子不大,庄子后面是一小片的竹林。庄子左边百米开外有一条不大的溪流,风景自成一派,颇有几分野趣!推开大门里面寂静无声,环顾四下居然空无一人。
宜修:“为何没有奴仆?”
张廷玉耐心解释:“如今你还待字闺中,人多眼杂总归不好,昨日我已吩咐下人今日不用上职,只你我二人便可!”
宜修暗自竖起大拇指!
好家伙!还怪贴心的嘞!
见无旁人,宜修彻底放飞自我,银铃般的笑声霎时间萦绕山野间。
不一会,宜修就逛完了庄子,便有些无趣起来。她想到庄子后的竹林,灵光一现,哒哒哒的跑到张廷玉身边摇晃着他的手臂:“玉郎!玉郎!”
“咱们去挖竹笋吧!”
“炒竹笋、竹笋炖大骨可好吃了”想到美食,宜修不自觉砸吧砸吧嘴,满眼期待的看着张廷玉!
张廷玉最是见不得宜修睁着无辜大眼睛求他的模样,连连答应:“也好!你我前去摘些,一些家常菜哑奴烧的还算入口!”
宜修听到后开怀大笑,连连拍手:“好啊!快走!”
宜修拉着张廷玉就走,还好今日穿的是男士长袍,若是长裙照她这么活泼好动的性子,指不定摔个四脚朝天。
宜修不忘找来提篮,蹦蹦跳跳的朝后面走去,张廷玉不紧不慢跟在身后无奈宠溺的笑着。
那一瞬间,他就想这么一直下去。
宜修疯玩了两个时辰,又吃了一顿乡间野味。见日偏西,担忧道:“剪秋该等急了!玉郎!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张廷玉也知道不能在等下去了,利落的吩咐哑奴牵来马车准备回城。
马车内
张廷玉不放心嘱咐道:“这段日子你且乖乖在府中等我,待殿试一过,我就上你府上提亲!”
宜修乖乖点头:“玉郎且放心!宜修一定不乱跑!”
宜修那天仙般的容貌,纵使看过再多次,再次相见还是让人止不住惊叹,张廷玉暗自担忧,忍不住低喃“但愿一切顺利”
宜修知他的担忧,却故作天真询问:“玉郎怎么了?”
“无事!只是又要分别,难免心中不舍,我只盼来日将你迎入府,朝夕相对解我相似之苦!”
宜修娇羞嘟囔:“那宜修静候佳音!”
张廷玉释然一笑,暗道自己多思,他们一定会顺利结为连理!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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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
剪秋已经不知道是几杯茶下肚,还不见格格归来,面上心急如焚,在包厢里来回踱步!
嘴边喃喃自语着“怎么还不回来”,时不时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在来来回回的人流中寻找格格的身影,不知看了多少个来回,终于见到姗姗来迟的主子。
剪秋眼含热泪,带着鼻腔哭诉:“格格您终于回来了!”
刚回避视线躲进包厢的宜修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别扭的摸摸鼻尖,安抚道:“下次我一定带你!”
剪秋瞪大眼睛,控制不住惊叫出声:“下次?格格还想有下次?”
宜修:…………
宜修只想说:剪秋你变了!
两人迅速换好衣服,将原来的衣服藏于内里,剪秋将长靴剪得稀烂,再也看不出形状,用布包好放在袖口两边,只待回自己院中将衣服神不知鬼不觉烧掉。
穿戴完毕,两人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