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和温客行一路慢慢走着,前世一别,虽说才没几日,但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却是恍如昨日。
“阿絮……你……你怎么来了……”过了刚刚的喜悦劲头,温客行忽然想起来,他好不容易助周子舒练成六合心法,按道理,他的阿絮应该还好好的活着才对,难不成是那老怪物骗他?!
想到这里,温客行许久不曾露出来的杀意,顿时弥漫上来,没拿扇子的手紧紧拽住周子舒的衣袖,“阿絮,你跟我说实话,那功法……那老怪物……是不是骗人的……”
“没有。”见温客行要有发疯的迹象,周子舒连忙回握住他的手,安抚道:“你别乱想,功法我练成了,可我看你……”
周子舒言语一顿,见仍是一头青丝的温客行,恍惚中又看到那慢慢低垂下脑袋后面,垂下来的一头白发,对掌的双手也逐渐冰凉,张了张嘴,“你……没了声息,我便问你是否让我随你而去,你答应了。”
“啊?”温客行被这转折整的一脸懵,看向周子舒,不确定的问:“所以……你就来了?”
“嗯。”周子舒点了点头。
温客行继续懵,他什么时候答应的?他费劲巴拉地救活了周子舒,结果人家理都不理一下,就随他来了,他这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嗯……
温客行小眼神瞟了瞟周子舒,见他还沉浸在悲伤中,心道:还是别提醒了,要是阿絮突然想起来什么,跟他算六合心法的账……他该如何是好?
心虚。
而周子舒自然也瞧出了温客行的那一点子心虚,无声的笑笑,算了,他们两个都来这里了,再算前世的账,好像也挺不划算的,倒不如安安分分过好眼前的日子。
现如今,他身上没有那劳什子的钉子,老温也没有他的血海深仇,他们可以带带娃,在四季如春的庄子里,没完没了的活下去,多好。
见两人已经站在门口很久了,久等不到人的顾湘从朋来酒楼的二楼探出头来,“哎哟!”
她又开始捂眼睛,这次她露出点指缝,对着他们喊道:“爹爹,子舒哥哥,你两差不多得了,快上来,酒菜都要凉了!!”
猛然回神,两个没脸没皮的人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上了二楼,在快要进门的时候,周子舒突然停住脚步,总算想起来有哪里不对劲,他看向温客行,“她……喊你什么?”
温客行叫他这么一停,险些没刹住脚步,撞到他身上去,“阿絮,你怎么不走了?”
可当他听到周子舒的问话时,又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咳咳……什么喊什么?”
“爹爹啊!”温客行没回答,顾湘却回答的干脆利落,最后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补充了一句,“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那种!”
周子舒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用一种十分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了那脸不红,心不跳的顾湘一眼,“那你父亲是谁?”
怕温客行误会,周子舒又加了一句,“我是问你还没来之前……”
顾湘玩着自己的头发,仰着头想了半天,“大约是姓周吧……但我得到的记忆真的不多,你应该问我爹爹,他知道的多!”
“阿湘!”温客行脸色一沉,瞪向那有持无恐的小姑娘。
“我不是故意的!”顾湘顿觉自己闯了祸,吐了吐舌头,将自己缩进角落,专心吃菜去了。
“老温?”周子舒不解的看向温客行。
“我不知道,没记忆。”温客行抬脚越过周子舒,先走进了包间,神色郁闷,他也想知道,但记忆真的没有。
周子舒见他那样,哪里还舍得计较,赶紧安抚道:“不记得便不记得吧,不过若是这样,那以后小曹就有的遭难咯。”
本来不是亲生的时候就很难了,现在变成亲生的女儿,那这老泰山不得上天了?
一听到周子舒提起了曹蔚宁,原本缩在角落的顾湘又巴巴儿地蹦了出来,“子舒哥哥,你见到曹大哥了?”
周子舒点了点头,笑道:“嗯,因缘际会收了他做徒弟,以后不用怕有人棒打鸳鸯啦!”
“真的啊!”顾湘眼睛亮亮的,满脸高兴,随后又问:“那他现在怎么样?怎么没跟着你来?”
问完还四处张望了望,看看是不是藏起来了。
说到这里,周子舒端起桌上被温客行斟满的酒杯,“你曹大哥身受重伤,不过放心,已经请炼药师看过了,现在还差一味药,我让方青去问了。”
“还缺什么?”温客行问道,也端起一杯酒吃了起来。
“九叶芝心。”
“那倒是巧了。”温客行放下酒杯,浅笑晏晏,“我那里……”
“庄主——我事情办好了!!”
不待温客行把话说完,方青便莽撞得跑了进来,“那杂货铺的老板说,昨日已将药材包出去了,九叶芝心有处理好的,但得等两日,您看如何?”
说完之后,方青就见这气氛不对劲,包间里就三人,三人都看着他,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不解,“我脸上有东西?”
随后他就发现,他家庄主周子舒,正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靠近角落里的小姑娘正一脸你死定了的表情看着他,还有一个容貌昳丽的双儿,正没什么好脸色的看着他。
方青往他家庄主旁边挪了挪步子,凑过去,小声询问:“庄主,您还没搞定您夫郎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问题,正中靶心,温客行手中酒杯被他卡擦一声捏碎,“谁是谁夫郎?”
他现在正介意着呢!
顾湘闭紧嘴巴,双眼同情的看了这个小伙子一眼,自求多福吧!!
“庄……庄主?!”方青浑身一激灵!!好冷,为什么他那么冷?难道他猜错了?!
周子舒一言难尽,他上辈子带一个傻小子就已经够头疼了,怎么这一辈子是看他太闲,就又给他安排几个吗?
但看在是四季山庄弟子的份上,还是救一下吧,于是,周子舒伸手从桌上捡了颗花生米,弹了过去,正中方青的腿弯,“瞎叫什么夫郎,叫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