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仙被阿拾大逆不道的话惊到了,似是没想到阿拾忠心耿耿,这么有反骨!
阿拾叹气,“公公不必这么看我,如今这叶鼎之看来有迷途知返的意思,想来是不会将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可是那有什么用?”
阿拾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还是有用的,毕竟战争继续下去,又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阿拾唉声叹气,“这叶鼎之太过优柔寡断,心性不定,难成大事。可怜又何尝不可恨?”
可怜在于他身世悲惨,叶大将军一家忠心耿耿,却被皇室辜负了,被卸磨杀驴。
可恨在于他发动战争,殃及无辜百姓。
他想报仇,无可厚非,可进行到一半,他又突然踌躇不前了。
坐实了叶家反贼的名声,大仇也没有得报。
叶大将军一家造反没造反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儿子造反了。
有些可笑,既然如此,还不如继续下去,与北离皇室裂土而治。
还能继续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北离皇室冤杀忠臣。
自己造反,是不服,是想为死去的家人讨个公道。
一边治理好自己占领的土地,一边不断袭扰北离。
就不信北离百姓没有想法,北离皇室不站出来给个说法。
这多好?
阿拾赶紧打住这危险的想法,真是罪过,自己可是北离的忠臣!
怎么能有如此想法?
总而言之,就是他叶鼎之不行。
瑾仙也叹息,“听说魔教教主叶鼎之有一个儿子……”
阿拾赶紧声明,“不关我的事啊!”
瑾仙笑了一下,“易大人说的是。”
阿拾,“本来就是!这悲剧,只怕又要延续到下一代。”
真是没完没了。
叶鼎之为报家仇,还有要抢回自己的妻子,所以对北离动兵。
那么叶鼎之的儿子呢?为报父仇母仇?
叶鼎之穿着黑红的锦袍,仪表堂堂,手里却拿着不合时宜的东西,他在修房子?
坏掉了的大茅草屋,还挺宽敞。
怪不得易妃要回去,没想到跟着叶鼎之,青砖大瓦房都住不上了?
说笑了,还是那句话,有情饮水饱。吃什么住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有爱,爱人在侧。
叶鼎之他停下了动作,“易大人。”
阿拾扭头,瑾仙已经退了,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有点……
算了。阿拾,“嗯,我在。”
叶鼎之,“文君她还好吗?”
阿拾语塞,“你真想听?”
叶鼎之身上萦绕着悲伤的气息,几乎化为实质,脸上面无表情,却感觉他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叶鼎之张了张嘴,好不容易从喉咙中蹦出一个,“想。”
他这么可怜,阿拾都有些同情他了,左看右看,看天看地,深吸一口气,“是你自己想听的!”
阿拾:不是我想说的,哭了我可不负责!
叶鼎之低着头,更一言难尽了,阿拾都被他身上悲苦之气感染到了。
阿拾也有些难张嘴了,咽了咽口水,“她很好,现在是皇帝的易妃,还生下了两个皇子。”
叶鼎之一定是哭了,阿拾明明看到,两滴晶莹的东西,掉在地上。
叶鼎之抹了一把脸,抬头,“那就好。”
阿拾忍不住盯他,“你……”
叶鼎之眼眶红了,仰头看天,“都好,那就好。”
阿拾都可怜他了,怎么有一种,只要身边的人都好,他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意思?
身上充满了,立马就要与世长辞之感,失去了求生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