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明星稀,清风徐徐,白天很热,下午温度降了下来,到了现在,已经是清凉一片了。
阿拾收到池骋发来的消息,又脱下了睡衣,换上了简单的T恤和短牛仔裤。
她脚上踩着小白鞋,因为心情好,身形都带了些雀跃,像只蹦哒的小鸟。
她手背在后面,忽悠着,去天台找池骋。
晚上的月亮很,明天台上还是开了灯。这家酒店是阿什订的,身在闹市,但有独属于自己的清静。
到顶楼上可以看见远处的灯火通明,而在这里的天台可以看到酒店自带的花园,别墅式的建筑,花圃里种的花草都被精心呵护,十分养眼。
还配了桌椅,供人在这里小坐,喝茶聊天。
池骋站在栏杆边,他手撑在栏杆上,旁边放了一杯酒。
他手里拿着烟,侧头看她,声音低沉,“你来了。”
池骋桀骛的眉眼,此刻在柔和的灯光下,都带了些温软。
他手里拿着的烟,还在冒着烟,自成一派忧郁的气场,带着凌厉的攻击性,又带着几分沉郁,十分令人心动。
阿拾走过去,手放在栏杆上转头看他,“你找我有事?”
池骋看了一眼阿拾,又转头往前面看,他换了个姿势,微抿下唇,目光悠远,“城宇他喜欢你。”
阿拾手收回来垂在两侧,又撑着栏杆,断促地笑了一声。
她抓了抓披散的头发,“呼……”
她长长呼气,又叹气,随口道:“我知道!”
池骋吐出一口咽气,眉目飘渺,他掀了掀了掀眼皮,目光深邃,“所以你怎么想的?”
阿拾一直看着,前面不说话。
池骋拿起杯子晃了晃,他转头,把视线放她身上,“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阿拾叹气,脸上没了笑容,嘴唇微抿。
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反身站着,手肘向后撑在栏杆上,她笑了,胸腔震颤,透露着无奈。
阿拾放下手,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他垂目,一直盯着她。
她目光躲闪,勉强笑了,摊手,“算了,不说了,我去睡了!”
他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拽了回来,漆黑的瞳孔凝望着她质问:“你什么意思?”
阿拾垂下头,“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不想说这件事。我想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池骋用力捏着她的手腕,“沈菲菲,我要你说实话!”
阿拾漂亮的面容沉静,抬眼看他,“我不喜欢他,这样总行了吧?”
池骋仰了仰头,深吸一口气。
他审视着她,低声道:“沈菲菲,说实话!”
他漆黑的眸子,是明显的认真和坚持,有些不目的不罢休的意味。
他目光如炬,眼神锐利仿佛能看见一切谎言和伪装。
阿拾动了动被他抓住的手腕,眉头拧在一块,“松手,我已经说了实话,你还想怎样?”
他手上越发用力。她有些疼,皱起了眉头,他又放松了力道。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夜空中的月亮都变换了位置,两人还在无声对峙。
阿拾叹气,无奈道:“松手吧,我不想揭你伤疤!”
驰骋呵了一声,肩膀随着动了一下,“不想揭我伤疤?你什么意思?”
他本就富有攻击性的眉眼,更凶了起来,他不依不饶,“沈菲菲,你说话,别装哑巴!”
阿拾深吸一口气,回避他的视线,“你知道的,我是个讲究的人,有些事我有洁癖。现代科技那么发达,信息流转速度这么快。要求另外一半和我彼是彼此的初恋,不太现实,是不是?”
阿拾忍不住吸气,她调整了一下状态,继续,“我也不要求这个,也不强求未来的另一半跟我是第一次。但至少,别让我目睹他和另一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过,这种我接受不来……也没办法接受。我受不了啊,我看见他和别人在床上亲密过,我,我……”
池骋,“嗬。”
他松开了手,眼神明明灭灭,闭眼仰了仰头,身体微颤,仿佛在忍受什么。
玻璃杯重重在阿拾旁边炸响,玻璃片飞起,里面的褐色的酒液飞溅开来。
她被吓了一跳,眼眸氤氲着雾气,她吸了吸鼻子,眼睫低垂,“对不起……”
池骋气场低沉,身上仿佛竖起了尖锐的倒刺,他身体绷起,又松懈下来,无力靠在栏杆上。
池骋仰头,阿拾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他扯了一下嘴角,语气平常,“滚吧,沈菲菲。”
当年汪硕和郭城宇的事,在他心里始终是一个结。
他还没过去,放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选择放过他自己,一直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