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想了想,“见,怎么不见?我倒要看看她还想做什么,还想犯什么蠢。”
苏挽云进来规规矩矩行了礼,“见过柳姨娘,见过三姐姐。”
没人叫她起身,她就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阿拾抿了一小口茶,“你来做什么?”
苏挽云自己直起身体,“我来,是想和三姐姐做个交易。”
柳姨娘嗤笑,“就凭你,你有什么资本和我的女儿做交易?
不是柳姨娘看低她,是她什么都没有啊!
苏挽云神色坚定,“有,我有资本和三姐姐做交易。我的身体就是,三姐姐身体不好,注定无法诞育子嗣,寿命也不会太长。而我,愿意陪同三姐姐嫁入何家,日后我的孩子,只有三姐姐一个母亲。”
在她刚开口的那一刻,柳姨娘就生气了,眼里暗光涌动,指尖抓紧了袖摆。
苏挽云定定看着阿拾,“三姐姐,你觉得我有这个资格,和你做交易吗?”
回应她的,是柳姨娘破空而去的茶盏。苏挽云强忍着不躲,被砸破了头。
她强撑着继续道:“柳姨娘也觉得,我说的话句句在理,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柳姨娘嘴唇颤抖,她冷笑着过去打她耳光。
柳姨娘恶狠狠骂人,“贱人!贱人!”
阿拾等柳姨娘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去扶住她,“娘,别生气了,她做她的白日梦,我们不搭理她就是了。”
阿拾笑着,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四妹妹,我已经不是和你第一次说过了,我不需要你这样。”
她冷眼看她,“别太自以为是了,苏挽云。要么你找个人家嫁了,要么就去给大姐夫做妾, 别把主意打在我身上,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苏挽云大受打击,身体晃了一晃,她眼中含泪,“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
阿拾偏头,“我为什么要愿意?”
苏挽云理所应当道:“你不能生啊!”
阿拾嗤笑,“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别太搞笑了,苏挽云!”
苏挽云睁着眼睛,“自古以来,男子都重视子嗣,难道你就不为了日后打算?”
阿拾发笑,“要怎么做,轮到你来教我?”
她重重打了她一个巴掌,“滚!”
苏挽云捂着脸,“苏挽音你会后悔的!”
苏挽云说完狠话就想走。
阿拾,“ 等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阿拾偏头,“来人,请四小姐在院子里跪足两个时辰。”
苏挽云不忿,“你有什么资格罚我?”
柳姨娘冷笑,“凭你冒犯长辈,不敬嫡姐。今天,就是我们母女赏你一顿鞭子、板子,你都得受着。”
柳姨娘大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堵上她的嘴,压到院中跪着?”
苏挽云还想用眼神逞凶斗狠,柳姨娘一巴掌扇过去,她就知道乖巧了。
柳姨娘揉着帕子,“音音,你说她是不是贱,尽找罪受?”
阿拾叹气,“这又怎么能怪娘?是她自己不懂分寸,不知进退。”
柳姨娘,“还敢说你命短,我现在就能让她活不长。”
阿拾劝道:“娘,千万别因为她,脏了你自己的手。”
柳姨娘垂眸沉思,“音音,你不用管这件事,我自有定夺。”
随后,苏家热闹了起来,不只关系到苏挽星要定亲了。
还有一件喜事,就是苏挽云也要找婆家了。
苏家里,关于苏挽云的小话,天天不重样,换着传。
一会儿是苏挽云要给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做妾,一会又是田夫人要把苏挽云嫁给穷秀才……
流言的种类繁多,天天换着花样传,就没有重复的内容。
要是编撰成册,都能写成几十本书了,说不定还有富余。
苏挽云最终还是按耐不住,主动和大姐夫勾搭上了。
她也知道,她不可能嫁的比姐姐们好,就算是苏挽星,她也比不过了。
别看苏文博官职不高,但那也是皇城脚下的官。
要是田夫人愿意为她张罗,苏家愿意为她出足量的嫁妆,她嫁的人家,应该和苏挽星可以一比。
苏家不怎么愿意,给资源只为了让庶女后半生美满,那太亏了,而且也没人愿意吃这个亏。
苏挽云眼睛只往上看,自觉她不比家里的姐妹差,上进心不小。
也有可能是苏老夫人的影响,她觉得,去何家做妾,是她最好的路。
眼看去不成何家,危机来临,她就勾搭苏挽星的丈夫。
苏挽星的院子里很热闹,田氏不让人过去看笑话。
苏挽云被扔回她自己的院子的时候,衣衫不整,脸都被打肿了。
苏文博来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暴跳如雷,大发雷霆。
白白折了一个女儿,还可能会带累家族名声,他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他拿着板子,当着全家人的面,就要把苏挽云打死,企图挽回一点什么。
苏挽云一看亲爹来真的,连滚带爬抱着苏大姐夫的腿求救,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苏大姐夫拱手,发表他不要脸的言论,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大姐夫一本正经,“岳丈,岳母,请听小婿一言。虽然四妹妹她不检点,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不如就此随我回家做妾?”
苏文博仰天长啸,气的都快发疯了,“既然是她不检点,那我就打死她,免得带累了旁人!”
苏挽云和方姨娘哭着求饶,苏文博真下狠手。
估计是生平第一次这么丢脸,面子里子子都丢了。
田氏咬牙切齿,劝都不劝。她冷眼旁观,透着打死她算了的冷漠。
苏挽星和文家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出了这事,要是被文家知道。
有这么个姐妹,苏挽星在婆家面前也要矮上一头,被人指点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