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一路上,“真没想到,苏挽云这么豁得出去。”
阿拾平淡道:“可能是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了。”
柳姨娘嗤笑,“无路可走?我看她是阳关道走不了,独木桥不敢过。却不知道,她做了最差的选择。以为小妾是这么好当的?也就是苏家没那么多脏事,让她以为做妾轻松容易。”
苏家小妾的生活,算得上是简单模式。毕竟宠妾一心只想搞好处,正室夫人几乎很少会无缘无故发作小妾。
就连争宠也是各凭本事,只算小打小闹,没有出现什么恶劣的竞争事件。
柳姨娘突然发笑,“音音,你说苏挽月和苏挽星谁会笑到最后?”
阿拾认真道:“苏挽月心狠手辣,苏挽云豁得出去,还真不一定谁能走到最后。不过只要她们俩斗起来,都不得好过……”
柳姨娘幽幽道:“你说得对,只要她们俩不得好过,那我就放心了。”
阿拾眉头微动,“娘,你说方姨娘会不会报复我们?”
柳姨娘轻笑,“她?她报复我们?音音,你不明白,她这人太自私了。什么苏挽云,都比不上她自己更重要。”
说来,方姨娘是苏文博三个姨娘中,家世最好的。
白姨娘曾经是老夫人身边的侍女,方姨娘是秀才之女。
方姨娘是田氏特意找来制衡柳姨娘的,但是完全没有用。
一觉醒来,云淡风轻,又是一个好天气,阿拾在小花园里闲逛。
苏挽星特意找来,“三妹真是悠闲,不像我,正忙着绣嫁衣呢!”
阿拾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就她那手艺,真绣出来,也不知道田氏让不让她穿着出嫁。
苏挽星笑眯眯,“三妹,你怎么不说话?”
阿拾抿唇,“那便恭喜二姐,好事将近。”
苏挽星面带羞红,“瞎说什么呢!”
阿拾歪头看她,也不知道文运给她灌什么迷魂汤了,就这么喜欢了?
阿拾笑笑,“我那准二姐夫又给二姐送了什么东西,让二姐这么开心?”
苏挽星揉着帕子,“也没什么!”
苏挽星身边的侍女主动说了出来,她羞得跳脚。
阿拾很不理解,不就一首情诗,还是流传下来的朗朗上口的诗句。
藤抄在纸上给她送过来,她就高兴的无法自抑了?
阿拾真的好奇,“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还有款式一般,价格也一般的银簪子,话说得再怎么好听,改变不了这样的簪子,平常苏挽星也是看不上的。
可能有甜言蜜语的加持,不值钱的镀银簪子,也成了海誓山盟的信物,千金难换的宝贝。
苏挽星恋爱脑上头,沉浸在自己想象的幸福中无法自拔。
阿拾看着她手里的银簪子,忍不住道:“以二姐夫的家世,就送了姐姐这样的簪子?”
苏挽星瞪眼,“你懂什么?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礼轻情意重,这是他的一片心意,只要我自己明白就好!”
阿拾不懂,只感到了满满的敷衍。
明明苏挽星是下嫁,他文运应该费尽心思讨好才对,却送出这样的礼物。
可能是觉得苏挽星稳了,不用再耗费心机了。
阿拾假笑,“夫人知道吗?”
苏挽星嘟嘴,“我娘,她当然知道了,还叫我给她,她退回去!那怎么能行?岂不是让文公子觉得我嫌贫爱富?”
她也知道文家贫,她家富?
田氏估计是想借此敲打文运,奈何女儿不给力。
怪不得这几天田氏脸色不好,女儿受到未婚夫这样的敷衍对待还乐在其中,她当然不高兴。
苏挽星看上文运,是因为文运讨好她,会说好听的话哄她。夸她蕙质兰心,知书达理,还说她漂亮。
所以苏挽星就动心了,并且无法自拔。
田氏没看上顾家而看上文家,是因为文运只有一个寡母,母子俩相依为命。
而顾恒父母健在,两个兄长都已经娶妻,还有一个妹妹未嫁,并且没有分家。
看上文家的原因显而易见,田氏见识还是太少了。
有些时候一个寡母的威力,比一大家子几十口人的杀伤力还大。
尤其是文运的母亲,就算再怎么谦虚守礼。也无时无刻在显露出,有一个有文运这么个好儿子的优越感。
特别是她看苏怀安的眼神,带着微妙的瞧不起,很大的可能就是觉得苏怀安比不上她儿子。
自视甚高,别说苏怀安了,苏怀静都不比她儿子差。
苏挽星宝贝地握着簪子,“文公子家风清净,他自幼勤俭节约。这只簪子,是他攒了好久的月例,给我买的。”
阿拾摇头,“他身上带的玉佩,拿去当掉,够买好几十只你手里这样的簪子了。”
醒醒吧,姐妹!
人家不是没钱,而就是不想给你买好的。
苏挽星龇牙,“你这人怎么这样?他那玉佩是他家祖传的!”
阿拾淡淡道:“那他家祖宗真命短,传下来的玉佩,刻的是当下时兴的花纹。”
苏挽星脸上泛起红晕,那是气的。
苏挽星单手叉腰,“苏挽音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那顾恒你要是喜欢,你自己嫁啊,你老提他干什么?”
阿拾无辜道:“我提他了吗?我什么时候提他了?我从来没有提过他,二姐,我看你真是耳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