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言长出一口气,“我知道。我们早就势不两立了,王珍丽。”
王珍丽举枪,“让开,别逼我。”
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警察在喊话让放下武器
王珍丽走投无路,她大笑着,“哈哈,好得很啊,那你也去死吧!”
她真的冲陈乐言开枪,陈乐言嘴里不断涌出鲜血。
随着枪响声,他不由自主颤动着身体。阿拾在发抖,“哥……”
他抓着她的手腕,“……别……动……”
王珍丽清空了弹夹,她面无表情,填装子弹。
在她要再次开枪的时候,被当场击毙,可一切都晚了。
阿拾抱着陈乐言不断抽搐的身体,发出无助的嘶吼,“哥……救命…啊啊……快来人救救他……”
陈乐言口吐鲜血,已经说不出话来,缓慢抬他的手。
阿拾伸手握住贴在脸上,“哥,我带你回家!哥……”
他手掌被王珍丽打穿,鲜血沾染了她的半张脸。
陈乐言徒劳扯了扯嘴角,只是涌出更多的鲜血,最后没了声息。
她拥着他眼泪无声掉落,像一场淅淅沥沥停不了的雨。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人悲伤到极致,喉咙会发哑,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死死盯着围上来的人群,陈乐言的同事,医护人员还有保镖……
她哭着用尽力气,“……你们救救他啊……”
其中一个再也忍不住捂脸哽咽,哭了出来。
“陈小姐,太晚了。”
不少人都把目光移向抱着陈乐言哭泣的她。
她觉得海风都是冷的,明明是个艳阳天,阳光也冷到了骨子里。
警车、救护车鸣笛的声,以及押解时的争执声,都在她耳旁消失,像上演一场无声的默剧。
她激动尖叫,“别过来!别动我们!”
“陈小姐,逝者已逝……”
她哭嚎着,“别动我!”
场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罗倩熙和陈亦勋先后赶来,罗倩熙跑着过来。
罗倩熙面容憔悴,不复以前的光鲜亮丽,心疼地望着阿拾。
阿拾衣服上沾满了血腥,她仰脸望她,悲痛欲绝,“妈妈,哥哥死了。”
罗倩熙红了眼眶,“好了,馨馨没事了,我们回家。
罗倩熙安抚着女儿,“馨馨,松开,妈妈带你回家。”
阿拾哽咽,“哥哥,哥哥也一起回……”
陈亦勋心疼的脸色变了变,“他不是你哥。”
阿拾张了张嘴,无声哭嚎,“妈……”
罗倩熙冷脸,“陈亦勋!”
陈亦勋叹气,“算了,我不说了,还不行?”
阿拾昏昏沉沉,软软倒在罗倩熙女士怀里。
陈乐言的葬礼没在陈家办。陈亦勋说,他没把陈乐言砍成八段,已经算他心善。
陈亦勋恨王珍丽,也恨陈乐言,要不是罗倩熙拦着,陈乐言死了都不安宁。
陈亦勋看着脸色苍白的阿拾,“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口一步,我陈亦勋就没你这个女儿!”
阿拾挺直了身体,“爸爸,我去参加陈乐言的葬礼了。”
陈亦勋在后面路口咆哮,“陈可馨你这个不孝女!”
陈乐言是因公殉职,王珍丽是黑恶势力。
黄德忠叹气,“陈小姐,节哀顺变。”
阿拾颔首,没有说一句话,她只看着陈乐言的遗照。
他所有的荣誉,都被一一摆放在灵前,花团锦簇一样。
越是知道他的优秀,越令人扼腕叹息,惋惜他的英年早逝。
阿拾处理着陈乐言的遗物,他的荣誉留在了警局,供后辈瞻仰。
她到了陈乐言居住的地方,屋里很久没人居住过了。
她打开窗子通风透气,在客厅靠着桌子望向窗前。
陈乐言卧室,一本被翻开的相册,全是她的照片。一阵风吹过,自动翻页,有一只蝴蝶停留片刻后,展翅离去,独留两人相拥的身影。
她临走前关好窗子,水电都停止运作。她想,可能有一天,会回来这里看看。
陈亦勋为了不受死了的王珍丽影响,而两人以前合作过的项目,该停止的停止,合资的公司,该破产的破产。
目的就是为了断开所有联系,免得被有心人泼污水。
主动配合官方调查,积极提供王珍丽的犯罪证据。
他亲手下场撕开王珍丽的真面目,务必让她遗臭万年。
阿拾在总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喝着咖啡,这座大厦视野最好的一层楼,独属于陈亦勋,现在他分享给阿拾这个独生女儿。
母女俩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观景,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热闹又繁华。
罗倩熙,“你爸爸,他可能是疯了。”
陈亦勋频繁接受采访,各大知名杂志、报刊、网站、还有电视节目和新闻联播,都有他的身影。
他不重样地诉说着王珍丽的恶行,还有肮脏的行为。
在信息发达的今天,王珍丽成了名人,最出名的恶人,王珍丽成了骂人的名词。
现在最热闹的八卦,是王珍丽和她那一干男宠。
陈亦勋已经丢过了一个大脸,看重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以前王珍丽是他贤惠的前妻,还有知心的小三,现在则是他的仇人。
凡是和王珍丽交好的,他都整。就连身边曾经为王珍丽说过好话,偏向她的人,该换的换,该撤的撤。
那些人是他曾经的助手、兄弟和他一起打拼的元老。
现在他翻脸了,觉得他们是蛀虫,吃里扒外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