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的女儿身大白于天下,在她冤屈得申之前。
这天阿拾没有点灯,席地而坐,上半身靠着小榻。
外面鸟叫虫鸣声不绝,依旧是热热闹闹。
周围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她在想,她该怎么办呢?
“音音!”
禾晏提着小小的灯笼,脚踩着门槛,踌躇不定。
阿拾蔫蔫道:“晏晏。”
禾晏大步走了进来,把灯笼放在地上,坐在她旁边。
她收回了撑在榻边的手,靠在腰腹的位置,“晏晏,你以后怎么办?”
禾晏理着她柔顺的发丝,“没事的音音,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
阿拾却没有像她一样乐观,纵观满朝文武,能上朝堂的,除了她,也没别的女子了。
这意味着很麻烦,然后在她的功劳都是实打实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禾晏迎来了她的第一个难解决的麻烦
听说皇帝要给她赐婚,赐婚的对象,很大的可能是楚昭。
禾晏,“音音,我不会嫁给他的。”
阿拾埋头扒饭,“我知道。”
禾晏,“音音,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包括肖珏?”
禾晏没有迟疑,“是。”
阿拾抬起了脸,有些难过道:“可是有肖珏在,你行事更方便……”
禾晏摇头,“知道音音担心什么,肖珏没有理由不帮我。如果我不能沉冤昭雪,他们肖家的冤案永远都无解。”
禾晏是个女子的身份被公开,阿拾禾夫人的名号自动化为虚无。
楚昭亲自上门拜访,阿拾以家主不在的理由回绝了。
他却说他是来拜访自己的。
阿拾吩咐让他进来,偏头看小慧,“小慧,去端盆水来。”
楚昭笑容无奈,“苏小姐这是要泼我水?苏小姐,在下有一言,不知道当不当讲。”
阿拾端起了盆,“那你就别说。”
楚昭摇头,“在下不吐不快,有些话,不得不说……”
阿拾端盆泼水,一气呵成,还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楚昭抹了脸上的水,“苏小姐,你总是要嫁人啊,还是爱惜一些羽毛为好。像这种对名声有损的事,还是少做。你和禾晏怎么情同姐妹,她也无法管你一辈子,总归都是要各自成家的……”
阿拾用最温柔的语言和最甜蜜的笑容,揭开他鲜血淋漓的隐痛。
他生母是楚家大小姐,生父身份不明。
楚昭深吸一口气,脸色发白,几乎站立不稳。
楚昭眼神憎恶,“你为何要诋毁我的生母。”
阿拾发出尖锐的笑声,“诋毁?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阿拾冷冷盯着他,“虚伪又恶毒的装货。做出一副怜悯、体恤女子立身不易的模样,当真如此吗?不过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故作大方良善!”
阿拾嗤笑,“我嫁不嫁人,关你什么事?”
阿拾,“小慧,送客!”
她扔个盆去过去,哐当三声,砸了他的头,又砸了柱子,然后坠在地上。
他停下转身,“苏音音!”
阿拾对他翻了个白眼,“你若真喜欢禾晏,就对她付出心意,而不是搞这种小把戏。你故作情深的样子,真够丑陋的!想要得到她的真心,却用爱惜羽毛,吝啬付出,就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