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跪在青石板上,腰不怎么挺直,像是被什么压弯了一样,皮肤苍白,神情恍惚,如丧家之犬。
阿拾从他身旁路过,偏头看着这位翩翩公子。
柳随风只是跪着,没有丝毫反应,微垂着头。
阿拾进了屋子,李沉舟似乎在等着她来。
李沉舟眸光温柔,“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
阿拾撇过脸,“属下不敢置喙,想来帮主心中自有定夺。”
李沉舟指尖按着她的肩膀,“是吗?”
他比她高,太过凑近的距离,远远看去,像依偎在一起的恋人。
李沉舟身形不稳,直直跌倒下去,阿拾眼神平静无波,根本就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李沉舟拽住了她的腰带,把她一块带倒。
危机时刻阿拾手肘撑着,免了额角砸在案几上的惨案。
阿拾自己爬起来,低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李沉舟。
他缓缓伸出了手,宽阔的袖子下滑,露出结实白皙的手臂,“扶我。”
阿拾浅淡的目光扫过他,完全没有要听命行事的意思,甩袖转身离开。
身后响起的轻笑声,低沉悦耳、意味深长,让她脚步一顿。
夜黑风高,今天晚上,既无星也无月。
“咚咚!”
阿拾的视线转向窗户,“谁?”
大半夜的敲人家窗户,是不是太过无礼了?
“是我。”
阿拾不解,“你来干什么?”
外面的人也没有打开窗,而是就这么隔着窗户说话。
柳随风,“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阿拾眉头挑起,“我为什么要帮你?”
柳随风,“只要你肯帮我,条件任你开。”
阿拾,“你倒是说说,你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还是老样子,还是想让阿拾帮他求情,让李沉舟原谅他。
阿拾,“哦,行,我试试。”
答应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柳随风打烂了窗户,“你在敷衍我?”
阿拾站了起来,不明白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他到底是会读心术,还是眼睛会隔空视物?
阿拾双手抱胸,“敷衍?你要觉得是,那就是吧,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柳随风,今时不同往日,你拿捏不了我了。”
柳随风眼底一片冷色,“你最好祈祷,帮主会一直护着你。”
阿拾轻笑,“你还敢威胁我?”
柳随风翻窗进来,冷冷盯着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阿拾眼皮跳了跳,“我什么样,也与你无关了!”
柳随风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从窗户离开了。
阿拾看着破烂的窗子,换了间房,盖上被子睡大觉。
再一睁眼,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她刚才还在睡觉。
这会儿已经是妆发整齐,衣着光鲜,一身红衣衬得容光潋滟。
她闭了闭眼睛,很好,这个世界又给她拉进度条了。
现在正在准备抢什么仙丹,阿拾一点也不想抢,架不住被控制了,自不量力上手强抢。
结果当然是失败了,被打倒在地,阿拾看着眼前这个猥琐男,有些伤眼睛。
是肖明明救的她,他也不理解,“你为什么在这里?”
阿拾闭了闭眼,“反派做事需要理由?”
阿拾,“要不你先给我解开穴道再说,我现在动不了。”
肖明明面红耳赤,“不是我不想解,是现在我解不了。”
阿拾,“那怎么办?”
肖明明叹气,“我能怎么办?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他乌黑的发丝,偶尔有一缕被风吹到她的脸上,痒的让人想挠上一挠。
阿拾语气凶巴巴,“你离我远一点!”
肖明明像是突然惊醒了一样,站开了一些。
他眼神躲闪,不敢看她,呼吸也不太正常。
肖明明大叫一声,往水潭里跑去。
阿拾亲眼看见他被蛇咬,雪白的一条蛇啃在脖子上。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他是男主,总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