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玑有些发愣,突如其来的变故接连不断,让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了起来,不知道今夕何夕。
阿拾才没有那么好心开导她,她语调高了一些,“天玑公主!”
沐天玑眼眶都快装不住,要溢出来的泪水,“是。”
她跌跌撞撞离开了和阿拾会面的这个地方,前途未卜。
言笑上前接住,“公主……”
沐天玑动了片刻,抬手一根一根掰开他手指,用力推开了他。
孟阳秋,“天玑,你没事吧?”
沐天玑挺直了腰板,转过头,“纪伯宰……”
纪伯宰后退拱手,“抱歉了,天玑公主。”
沐天玑侧着脸半抬头,闭了闭眼,一滴泪在她的眼角滑落,“为什么?”
纪伯宰不语,只偏头往屋里看去,阿拾只觉得莫名其妙。
沐天玑也看了过来,“所以,自始至终,你都是尧光山的人?”
纪伯宰忍不住笑了一下,“公主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自始至终,我们之间都是利益交换。”
沐天玑自嘲一笑,“如此,我知道了。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收敛任何人的资本了。”
言笑叹息,他坚定上前一步,“天玑,不会一直陪着你……”
沐天玑冷冷一笑,“滚!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和可怜!”
孟阳秋愣愣看着他们,“天玑,你怎么能这么说?言笑他是为了你好……”
沐天玑嗤笑,“你也给我滚!”
她太端庄腰身挺直,在黑暗中逐渐走远,此时的她就像洗去尘土的幼苗,无畏也不惧任何狂风暴雨。
她要带领极星渊最后的底蕴,保卫他们的领土,抵御外敌。
英姿勃发,舍生忘死,合格的亡国之君。
明意也走了,她在花月夜有自己的好朋友,她要去保护她们。
孟阳秋作为极星渊一份子,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言笑拦住了他。
言笑,“神君……”
阿拾背对着他们,“你不必再说了,就算你口舌生花,也不会令本君改变主意。”
言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沉默片刻之后,“神君,若是想得到极星渊,在下可助神君一臂之力。”
孟阳秋目瞪口呆,“你说什么?言笑,你说什么?”
阿拾转身看他,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俊俏公子。
她不屑一笑,“怎么,你当卧底当习惯了?沐天玑和沐齐柏,你一直选择的都是沐天玑对吗?或者说,你选择的自始至终都是最后的赢家,但凡有可能,你更想沐天玑上位 ?”
此事无关私情,投资沐天玑对于言笑来说风险是不小,可同样收获也是翻倍的,值得他铤而走险。
如果沐天玑赢了了,他不止将会是沐天玑的第一心腹,甚至会是下一任神君的生父。
这样的政治筹码,抛开私情,也很值得令人垂涎。
所以言笑自始至终都是个两面派,沐天玑和沐齐柏谁赢谁输,他都不会输,只是赢面大小不同而已。
但凡沐天玑是个男子,言笑都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两面投机取巧。
阿拾锋利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刃,划开他的温润皮囊,剖析他内心的不堪。
世人就是这样,真情中夹杂着算计,会让人觉得虚伪,虚伪中掺杂一丝真情,又让人觉得难得可贵。
做人也是如此,好事做多了,一旦做了一件坏事,这个人就彻底打上了坏人的标签。
眼前的言笑也是这样,说他是小人,不至于此,赞他为君子,他也不配。
言笑低头瞬间又恢复了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他只是道:“愿为神君所趋使。”
阿拾颔首,“你的确识时务,既然如此,本君既然接受了你的投诚。”
阿拾,“纪伯宰。”
纪伯宰三两步上前,“神君,有什么要吩咐的?”
阿拾,“你现在和他一起去助天玑公主一臂之力,尽量保住极星渊,抵住逐水灵州的攻势。”
纪伯宰,“是。”
言笑松了一口气,“谨遵神君之令。”
孟阳秋左看右看,不知道该立马去帮忙,还是和阿拾求一下援。
孟阳秋,“神君……”
阿拾,“你也去。”
孟阳秋低头,“是。”
逐水灵州根本就没有给沐天玑解释的机会,她就是想把罪责全推在沐齐柏身上,也不可能了。
目的很明显,除掉极星渊主战力,从军事上瓦解极星渊,好进一步压榨极星渊。
等他们在军事、政治还有经济上掌控了极星渊,极星渊彻底沦为逐水灵州的附属,也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