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多了她一个,谢宣不再是一个人,背着个书箱就能到处去。
只是她没想到,就算在马车上,谢宣也不消停,要教她读书。
阿拾目光带着些惊讶,“谢先生……”
谢宣含笑,“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是读书还是有道理的。”
谢宣,“季桃姑娘不喜欢,是因为这书不是姑娘喜欢的类型?”
谢宣又重新取了一本剑谱,“季桃姑娘,这本如何?”
阿拾虽然没有学武,但还是有些眼光在,“谢先生,你这剑谱是真的?”
谢宣浅笑,“是真是假谢宣无从得知,要看用的人。”
阿拾拨了拨到胸前的头发,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的书箱。
意思就是这家伙平常就背了一堆天下人趋之若鹜的珍贵秘籍到处乱晃?
谢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季桃姑娘不用看了,谢宣如今都还是好好的。”
很好,到现在他还是手脚俱全、安然无恙,这就是剑仙的实力。
阿拾不好意思一笑,“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
谢宣失笑,“季桃姑娘谬赞了,谢宣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如果有,那就是格外会读书而已。”
阿拾一时间也不明白,他是自夸还是谦虚。
谢宣把书递给阿拾,“季桃姑娘先看看,如果有不会的地方,我们再一同探讨。”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有些晃,但还算平稳。
阿拾是觉得不太适合看书的,看了一会就放下了,在窗口看风景。
阿拾无聊托着下巴,“谢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谢宣沉吟片刻,“既然来了这雪月城,还是要去看一看这洱海月,才不枉走上这一遭。”
谢宣只拿了他的剑,领着她走在地面不太平,铺了石板的街上。
所谓的洱海,是一个漂亮的大湖,水质清澈,水浅的地方还会有水草,有水鸟在洱海上翻飞捕食。
岸边的楼高低错落,和这样的景色相映成趣。
他们一路沿着岸边走,夕阳西下,天边是无边彩色的晚霞,晚霞自天边铺展开来就好像连湖面一块晕染了,也带着和天空一样的颜色。
后面映衬着群山和天空,甚至飞来的水鸟的倒影也清晰可见,安静又美好。
谢宣,“季桃姑娘。”
阿拾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叫她,阿拾,“谢先生。”
谢宣,“季桃姑娘躲我身后。”
不用他说她已经在他身后躲好了,谢宣摇头失笑,随后又绷住了脸,“出来吧,鬼鬼祟祟可不是君子所为。”
“哈哈,不愧是剑仙,感知果然够敏锐!”
这粗犷的声音一听就不像是好人,果然紧接着,林中接连不断从四面八方蹿出一伙长得奇形怪状的人。
阿拾躲得更严实了,真是够令人伤眼睛,这些是为了自己而来,那就更令人头痛了。
谢宣礼貌发问:“诸位,这是何意?”
扛着刀,光着半边膀子的胡子男,哈哈大笑,“还能是来干什么的?当然是来一睹雪月城第一美人的风采!”
尖嘴猴腮的瘦猴男,“嘻嘻,对呀对呀,我们仰慕雪月城第一美人已久!”
谢宣叹气,“我劝诸位口上积德,不要说出令人难以入耳的话。”
胡子男举刀指人,“剑仙别这么小气,我们就看看!莫不是这雪月城第一美人是剑仙的心上人,所以才如此护着?”
又一个丑八怪,“若是如此,我们兄弟今日就立马滚蛋,绝不碍剑仙的眼!”
谢宣,“诸位,谢宣答应过要护季桃姑娘周全,如果诸位还不离开,就别怪谢宣心狠手辣了。”
还有一个丑八怪大叫,“不用怕,我们也早就想领教领教剑仙的风采!”
谢宣很快解决了这些心怀不轨的人,阿拾全程躲在他身后,并没有影响他的发挥,可能是这些人太弱了。
谢宣收了剑叹息道:“季桃姑娘,你没有被吓到吧?”
阿拾眨了眨眼,“那倒没有,我虽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是真的被丑到了。”
谢宣轻笑,“大概原本也不长这样,可能是走捷径损坏了身体发肤,所以才长得如此奇形怪状。”
阿拾试探性询问:“我是不是给谢先生添麻烦了?”
谢宣诧异,“季桃姑娘为何有此一问?谢宣虽不是什么君子,但还能勉强做到一诺千金。”
谢宣环顾一周,“这么好的风景,染了血腥之气就不好看了,看来只能等下次再来赏月了。”
谢宣夜观天象,据说今晚是在这里赏月的最好时机。
下次要有这么好的风光,得是下个月了,他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停留一个月,所以他有些可惜。
这样的麻烦遇到过两三次,之后就没再遇到过这种事。
谢宣确实算是个天才,真能从书本里学到真东西,并且运用出来。
阿拾不得不正视他的能力,认认真真在他的指教下读书。
又迎来一场雨,他们在一家客栈住下。她在围栏处赏雨,还拿了一把琴装一下格调。
谢宣端着茶过来,“季桃姑娘也在,正好喝茶。”
红褐色的茶水,还冒着红糖的香甜,热气腾腾。
连茶碗握在手里都是暖的,阿拾喝了一口,“好甜,不过刚刚好。”
是红糖姜茶,浅淡的姜味,醇厚的红糖香,还有茶的味道,这组合口感奇异的好。
阿拾迅速收回自己的视线,这人是会在书上学东西的。
就比如说现在,她来月事了,她也不好意思问他是怎么知道,就当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谢宣,“季桃姑娘会抚琴?”
阿拾拨了一下竖放的琴,“会一些,但不是很擅长。”
谢宣抿唇笑,“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季桃姑娘弹上一曲?”
阿拾含笑客气道:“谢先生相邀,季桃不敢不从。”
阿拾把茶碗放远一些,把琴摆好,先调音。
很快纤细的手指,熟练地拨动着琴弦,一曲轻快的小调流淌而出。
谢宣上扬的嘴角一直没下来过,他赶快视线含笑看着外面的细雨。
阿拾接连弹三首小调,调子都是轻快灵动的。
谢宣偏头,“季桃姑娘心情很好?”
阿拾微微挑眉,“谢先生为何会这么说?”
谢宣仰头看天,“大概是听音识人?”
阿拾摇头,“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一套,要是抚琴之人有意隐藏,又怎么会被别人听出来?”
谢宣脸颊上带着浅笑,“季桃姑娘,谢宣此时心情不错,因为听了季桃姑娘的琴……”
他说,他听她的琴很愉快,就像在山间看鸟雀自由飞翔,在花丛中感受蜂飞蝶舞,如果是在水中,那就是泉水欢快流淌、鱼飞虾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