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

东京的晚风裹挟着便利店关东煮的香气钻进鼻腔，铃木爱理抱着新买的草莓牛奶，跟着野原一家走在去澡堂的路上。晚霞把广志的西装染成橘红色，美伢一手牵着小葵，一手牢牢揪住小新的衣领，生怕他又突然跑去追路边的猫咪。小葵坐在婴儿车里咿咿呀呀地啃着玩具，口水把粉色小熊玩偶浸得发亮。

“都怪你这个捣蛋鬼！”美伢晃了晃手里装满玩具的塑料袋，里面的塑料恐龙和橡皮鸭子叮当作响，“非要把玩具都带进浴室，现在好了，整个下水道都堵住了！”

“可是动感超人说，玩具需要游泳锻炼身体嘛！”小新扭动着身子辩解，鳄鱼玩具突然“嗷呜”掉在地上，把旁边散步的柴犬吓得炸了毛。小葵见状，兴奋地拍起小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哇——”

爱理弯腰捡起玩具，冰凉的塑料触感让她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玩水的夏天。自从借住在小新家，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常已经成了生活的调味剂。

“到啦！”广志推开澡堂的木门，蒸腾的热气瞬间裹住众人。爱理帮着美伢把小葵从婴儿车里抱出来，小家伙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抓住她的发绳不放。更衣室里摆满五颜六色的塑料筐，墙上贴着“小心地滑”的卡通贴纸，小葵被墙上的小熊贴纸吸引，扭动着身子“嗯嗯”直叫。

“爱理酱，小新在外面可能折腾了。”美伢利落地解开衬衫纽扣，弯腰给小葵脱衣服时，腰间的游泳圈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小葵趁机抓起妈妈的发夹往嘴里塞，口水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

“妈妈！大姐姐的泳衣好漂亮！”突然响起的童声吓得爱理差点摔了手里的沐浴露。只见小新顶着粉色兔子浴巾，正大剌剌地站在女更衣室门口，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刚换上的碎花泳衣。小葵也跟着哥哥尖叫：“啊呀呀！”

“野原新之助！”美伢抄起木质衣架作势要打，“谁让你闯进女生浴室的！还有小葵，不可以学坏哦！”

小新扭动着屁股逃跑，浴巾滑落一半露出红白条纹小裤衩：“可是大姐姐的泳衣像草莓蛋糕一样甜滋滋的！”小葵挥舞着小手，嘴里重复着：“莓——～！”逗得更衣室里的阿姨们哈哈大笑。

爱理红着脸躲进淋浴区，水流冲刷着肩膀时，还能听见美伢在外面追着小新喊：“给我记住！下次再这样就把你的巧克力饼干全部没收！小葵也要乖乖听话哦！”而小葵正坐在塑料小椅子上，好奇地玩着淋浴喷头溅起的水花。

热水池里，爱理小心翼翼地把脚探进去，又被烫得猛地缩回来。美伢已经惬意地浮在水面，一只手轻轻托着小葵。小家伙套着粉色的游泳圈，像只小鸭子似的扑腾着，溅起的水花落在爱理脸上。

“大姐姐！”小新突然从水池隔板上方探出脑袋，头发被水浸得软趴趴，“要不要看我新学的水中放屁神功？”

“小——新！”美伢抄起水瓢就泼，水花溅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小葵被逗得咯咯直笑，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坏——坏”。爱理笑得呛了口水，池水的温热混着澡堂特有的柑橘香，把所有烦恼都泡得软软的。

隔壁男汤传来广志的怪叫声，这次连小葵都跟着“啊——”地学了起来。美伢无奈地扶额：“这父女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回家的路上，小新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举着两根烤鱿鱼串蹦蹦跳跳：“明天还要来！我要发明动感超人水下旋转泡泡术！”广志揉着被热水泡得发红的肩膀，嘟囔着明天上班又要迟到了。小葵坐在婴儿车里，手里攥着从澡堂拿的小肥皂，时不时放在鼻子下闻一闻。

美伢拎着装满换洗衣物的塑料袋，不忘叮嘱爱理：“下次记得带个浴帽，这里的洗发水洗完头发超顺滑的。还有小葵的沐浴露，记得用儿童专用的……”

路灯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爱理咬了口手里的红豆鲷鱼烧，甜蜜的馅料在舌尖化开。晚风送来远处便利店的招牌灯光，映得小新的鳄鱼玩具眼睛闪闪发亮，而小葵正咿咿呀呀地唱着只有她自己听得懂的歌。或许这就是东京的烟火气吧，在热气腾腾的澡堂里，在吵吵闹闹的日常中，连下水道堵塞这样的小插曲，都变成了值得珍藏的温暖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