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傍晚,门铃响时,我正帮妈妈择着菜。脚步声从玄关传来,带着点熟悉的轻快,紧接着就听见马嘉祺的声音,比昨天更亮些
马嘉祺"阿姨,我把梨和老冰糖都带来了。"
我走到厨房门口,正看见他把网兜装着的梨放在案上,白衬衫袖口卷得比昨天高些,那块浅疤在暖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他转头看见我,指尖还沾着点冰糖的细粉,却先笑了
马嘉祺"梨是今早去早市挑的,摊主说这种酥梨炖汤最润。"
妈妈在旁边打趣
妈妈"你倒比她自己还上心。”
马嘉祺耳尖有点红,没接话,只是拿起一个梨,用清水慢慢冲。水流过他的指缝,溅起细碎的水花,像那年教室窗外落的雨﹣﹣也是这样的傍晚,他把擦干净的梨递到我手里,说
马嘉祺"刚在门口买的,甜得很"。
炖锅在灶上咕嘟起来时,屋里渐渐漫开梨香,混着老冰糖的甜,比昨天更真切。马嘉祺没像上次那样坐沙发,反而搬了个小凳,在厨房门口陪着妈妈说话,从天气聊到小区里的流浪猫,偶尔转头看我,眼神软得像锅里炖化的梨肉。
汤炖好时,月亮已经挂在梧桐树梢了。他盛了一碗递给我,瓷勺碰着碗沿,发出轻脆的响
马嘉祺"你先尝尝,看够不够甜。"
我舀了一勺,梨肉入口即化,甜意顺着喉咙往下走,连带着心里都暖烘烘的。抬头时,正撞见他盯着我,眼里的光比锅里的热气还烫人。
之后的日子,马嘉祺来得很勤。有时带刚烤的面包,有时是新摘的草莓,每次来都要帮妈妈做点事﹣﹣要么把阳台的花浇了,要么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动作熟稔得像在自己家。玻璃罐里的陈皮糖果然越来越满,有时是橘子味,有时是柠檬味,都是我小时候爱吃的。
有天周末,他说要带我们去城郊的梨园。妈妈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忽然说
妈妈"你们俩小时候,还在院子里种过一棵小梨树呢,后来搬家才移走了。"
陆则言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转头看我,眼里藏着笑
马嘉祺"我记得,你当时说要等它结果,结果等了两年,只结了一个小梨,你还宝贝得不行。"
梨园里的梨树枝叶繁茂,风一吹,满院都是清甜的香。马嘉祺帮妈妈找了个树荫下的石凳,又牵我走到一棵老梨树下,树枝上挂着个小小的红绳结。
马嘉祺"昨天来踩点时系的,"
他声音放轻
马嘉祺"以后再来,就能找到这儿了。"
我看着他指尖的红绳,忽然想起高三那年,他在我的笔记本上画了个小梨,旁边写着"等梨熟了,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后来高考结束,那场雨下得太大,我们隔着人群,终究没说上话。
马嘉祺"其实那天,我想跟你说……"
他开口时,风刚好吹落一片梨叶,落在我们之间。我抬头看他,他眼底的光比阳光还亮
马嘉祺"我喜欢你,从初中第一次给你塞糖的时候就喜欢了。 "
空气里的梨香好像更浓了些,裹着他的话,轻轻落在心里。我伸手碰了碰他袖口的疤,像碰着那些藏了太久的时光
韩韵冉"那棵小梨树上结的梨,我后来偷偷尝了,特别甜。"
他笑起来,伸手把我往怀里带了带。远处传来妈妈的笑声,混着风吹梨叶的沙沙声,像首没唱完的戏,又像罐里越积越满的糖。阳光透过树叶,在我们身上织出淡淡的影,和那天月光下的水墨画一样,温柔得让人想把时光都停在这儿。
回去的路上,马嘉祺握着我的手,指尖暖暖的。我看着窗外,忽然想起玻璃罐里的糖-﹣以后大概不仅会满,还会有更多新的味道吧。就像有些走了远路的心意,终于找到了归处,带着一路的花香和甜,再也不会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