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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上元节

沁缘

这几日,云声晚每天在昭阳殿内晒晒太阳,打打叶子牌,看看南宁最新的话本……日子过得很惬意。

  一转眼就到了上元节,一大早,宫里的宫女,太监就忙活起来了,皇后娘娘也早早的差人送来了宫宴上要穿的衣裙。蔡大厨也赶在上元节前从老家回来了。门外也挂上了上元节的灯笼。

  “吴公公,这往年宫里上元节都有什么活动吗?”……

  “往年啊,宫里会摆宫宴,邀请各大世家,皇亲贵族,朝中重臣的亲眷也会来,那场面,有的年轻小姐会表演歌舞,宫宴后,大家一起去河边放河灯,祈福。但听说今年还会有花灯比赛,猜灯谜。而且听说四皇子今年也会来。”

  “四皇子往年不来吗?”

  “四皇子是皇上从宫外带进来的,免不了会有一些闲言碎语,所以四皇子常年住在宫外,也鲜少参加这些活动。太子的册封大典他都没来。更别说这些小节日了……”

  “那今年为何又来了?”

  “今年是皇上将四皇子召进宫的,墨太师的千金今年刚及笄,听说皇上有意给四皇子指婚。”

  云声晚不免对这位四皇子产生了好奇。

  “这位四皇子长得如何?”

  “这老奴也不知,但别的皇子都长得端正,想必这四皇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吴公公消息如此灵通,竟也没有见过四皇子,这四皇子还真是个神秘的人。”

  “是啊。县主您该去试试皇后娘娘送来的礼服了,若不合身好及时换一件。”

  云声晚回到卧房,皇后娘娘送来的是一件淡紫色长裙,上身还配了一件厚小袄。

  “皇后娘娘可真是细心,这小袄穿上可能暖和许多。”

  “青栀你快别废话了,那边两套是你和紫萍的,你们也去试试。”

  “我们也有!”

  “这是宫里新发的宫服,每个贴身婢女都有一件,是专门出席宫宴穿的。”

  青栀和紫萍二人欢欢喜喜的拿着衣服穿了起来。

  “公主,这也太好看了吧!”

  “是啊,而且十分保暖呢!”

  “还有一个簪子!”

  “这边上还毛绒绒的,摸起来好舒服!”

  惊叹声不断穿进云声晚耳朵,云声晚给两人吵的头疼。

  “你们两个一会儿再说,先来给我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只见云声晚一袭淡紫色襦裙,裙摆上绣着淡粉的桃花,外面套上一件同色小褂,美艳中又好似带了一抹娇俏。

  “公主,感觉这件衣服穿上比和亲的婚服还要好看。”

  “这件衣服更显轻巧,婚服太过厚重,穿上确实不如这件。”

  “那就穿这件了。”

  

  很快,太阳渐渐落下,皎洁的月光撒在各个角落,宫宴开始了。

  云声晚由皇后娘娘的婢女领着进了大殿,南宁皇仍然像上次一样威严,让人不敢靠近,但眉眼中又好似带着一抹焦虑与一抹期待。

  云声晚的位子离南宁王较近,迫于压力,云声晚行了礼就坐下了,没敢东张西望,老老实实的坐着等候宴会的开始。

  人员接二连三的入座,伴随着舞蹈的配乐,宫宴才算真正开始。

  云声晚没有参加过宫宴,任何事都只能跟着别人做。夹菜的动作也显得十分拘谨。

  “大家今日都吃好喝好玩好,我南宁现虽还未到太平盛世,但也是安居乐业,朕深感欣慰,此次上元节也是多年来最为盛大的一次,就当庆祝我南宁现在的和平。”

  南宁王一番话让云声晚不由得抬起头,心想:“这南宁王看着威严,但好似真的和皇后娘娘说的一样,是个好人……”云声晚心里想着,接下来的事都没听进去,直到周公公的一声“太后娘娘驾到”将她走神的心抓了回来。

  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南宁太后缓缓的走进,落座,众人齐声行礼“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这是道更为威严的声音,和这比起来,皇上的声音算是温柔的了。

  云声晚这么想着,再抬头时,太后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你就是东芜来的和亲公主。”

  这语气不是提问,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云声晚不敢多想“是,安澜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云声晚乖乖的抬起头,任由太后打量着。

  “倒是个标志的姑娘,就是看着有些拘谨,没有皇族该有的气质,明日起就在我宫里培养一下大家闺秀的气度。”

  太后的话像一根针扎在云声晚心头,她从小不似别的公主有教导嬷嬷,又远离家乡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之后的人生已经被人安排好,却第一次见未来要朝夕相处的人就被说小家子气。云声晚努力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流出。即使这样,也只能恭敬地道:“是。”

  幸而皇后娘娘打破了云声晚的尴尬与委屈:“母后,您一路奔波辛苦了,快先坐下吧,安澜也是远离故乡来到这儿,有些拘谨是正常的,时间久了就好了,母后不必太过严苛了。”

  “你啊,就是太心善,见不得别人难过,谁都想帮上一把。”

  皇后娘娘没有接话,而是将太后扶到椅子前坐下,自己也回去坐下。

  “皇祖母,安澜县主从前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况且人家初来乍到,不拘谨才奇怪呢,皇祖母要不让县主来我宫里住几天,我看我俩年龄相仿,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县主的性格了。”

  说话的是一个有点略显稚嫩,身穿一身鹅黄色锦缎襦裙的少女。她叫太后娘娘皇祖母,相必是哪个公主。

  “蓁蓁,这么久未见你也不想皇祖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反驳我,看来那颗西湾进贡的夜明珠暂时是送不出去了。”

  少女闻言,慌忙跑出座位来到太后跟前:“皇祖母,蓁蓁从小跟着皇祖母,怎么会不想您呢。蓁蓁自从知道皇祖母要回来了,可是日日盼,夜夜盼,今日总算是将皇祖母盼来了。”

  少女的一番话好似另太后很受用,语气也柔和了不少:“你啊,就是嘴甜,皇祖母这次就依你,但是明日起你就带县主一起去思月阁学习,一年后的考核过了便可以不去。”

  “谢皇祖母。”

  云声晚还未完全缓过神来,就听到这句话,愣了一愣,转头看向慕蓁蓁。

  “县主,还没介绍一下,我叫慕蓁蓁,是南宁的九公主,从明日起,你就是我长乐宫的人了。”说完还悄悄的凑到云声晚耳边:“我可是将你从皇祖母那救了出来呢,以后要好好感谢我。”话毕就回到座位上坐下了。

  南宁王看了那么久,终于发话了:“母后,既然如此,就不必一直说这事了,一会儿还有放花灯,猜灯谜的活动,母后可一定要好好乐呵乐呵。”

  说完又恢复威严的形象:“各位宾客,劳烦大家移步御花园,拿好自己的花灯,今晚便不要拘束,在没有触犯律法的前提下,尽情的玩。”

  众人起身行过礼便一哄而散,都往御花园走去。

  云声晚和青栀紫萍二人刚出殿门没多远,就被慕蓁蓁叫住了:“县主等等我,我们一道走吧。”

  “安澜见过公主。”

  “哎呀,我最讨厌这些虚礼了,以后再本公主面前不必讲究这些。”

  “公主殿下,我们第一次见面,方才为何在殿内如此帮我?”

  “因为本公主看到你就感觉很亲切,就不忍心让你在皇祖母身边受苦。”

  “太后娘娘很恐怖吗?”

  “也不是啦,皇祖母就是很严苛,小时候我不想学习什么琴棋书画,四书五经的,皇祖母就会拿一根长鞭子打我手心。”慕蓁蓁一边说一边笔划着,让云声晚忍俊不禁。

  “那确实很严厉。”

  “是吧,你可得好好感谢本公主,要不然明日你的手心定然多出几道伤痕。”

  “那安澜先在此谢过公主。只是这思月阁是什么地方?”

  “思月阁是我们皇亲贵族的女子学习的地方,也会有一些朝中重臣的千金。明日你和我一块去就好了。”

  “那就麻烦公主了。。”

  “不麻烦不麻烦,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长上我两岁,我就叫你安澜姐了。”

  “公主折煞安澜了,安澜不过一个和亲公主,承蒙皇上厚爱才得一个县主封号,公主身份尊贵,应该是我称呼公主一声姐姐才对。”

  “哎呀,你看着也不像讲究这些的人,怎么比母后还要啰嗦,我不管,以后你就是我安澜姐。”

  云声晚笑笑并未答话,但心里已经将慕蓁蓁当好朋友了。

  

  观澜湖畔——围绕着大多是年轻的小姐与俊郎,手里拿着五颜六色,千奇百样的花灯,在花灯内许下自己的愿望,点上蜡烛,任由花灯飘去。

  “小姐,看那边更热闹。”

  “你们两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陪着公主,你们自己去玩吧。”

  青栀紫萍二人闻言,开心的凑热闹去了。

  “安澜姐,你想去哪玩就去吧,不用陪我的。正好,我有点想出恭,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便和两个贴身婢女匆匆离开了。

  云声晚无奈,自己一个人在御花园内逛起来,她很少接触人这么多的场面,有点不太适应,便一个人往御花园偏僻又人少的地方走去。

  走至一个凉亭内,凉亭两边开着两棵梅树,正值寒冬,云声晚打算采些梅花回去做糕点,天色已晚,此处也没有点灯,只能依稀看清梅树的影子。云声晚摘了一帕子的梅花,正准备离去,却没看见前方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人。

  云声晚正兴冲冲的将帕子叠好,准备回去,没注意前方,就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手里的梅花散了一地。

  云声晚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带笑意但长相极为俊美的脸,身姿挺拔,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声晚。

  云声晚不由的看愣住了“这个男子,竟然长得比哥哥还要俊美,哥哥总说这天底下没几个人比得上他,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让我碰见一个……”

  云声晚还在游神“这位小姐,你撞到本王了。”

  短短几个字将云声晚的思绪召回。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天太黑了,我没看清路才撞到你的,还请公子见谅。”

  云声晚此时又尴尬又激动,低着头,不住的道歉。过了半晌都没有动静,抬起头一看,人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身青衣消失在夜色中。

  云声晚独自回到宴会上,戏台上仍然歌曲升平,花园内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云声晚感觉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十分真实的梦。

  突然,“哇”的一声,是慕蓁蓁“安澜姐,你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呢,我刚刚出恭回来你就不见了,你去哪了,让我好找。”

  “我就在这御花园内随意逛了逛。”

  “安澜姐,你的脸好红啊!不会发热了吧,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可能是现在有点闷热导致的,不必担心。”

  “要不然安澜姐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况且明日还要早起上学,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回去梳洗还要一会儿呢。”

  云声晚正要接话,慕蓁蓁已经先去向南宁王告退了。

  云声晚找到青栀,紫萍二人,便和慕蓁蓁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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